秦玊儿拿出针包，手哆哆嗦嗦挑拣，她从没这么紧张过，甚至还掉落在地上几根，终于选好一根又长又细的银针。

“你就告诉他，你要干什么？”秦玊儿不想对卫臻下毒手，跪在卫臻身旁好言劝道。

卫臻不可能说，盯着秦玊儿手中银针，不相信问：“你要杀我？”秦玊儿转头看着身后巍然不动的周瑜，知道他绝不会改口。

在周瑜这，此举是考验秦玊儿对他的忠贞，在秦玊儿这，是考验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完全放下卫臻。显然，她没有。

秦玊儿狠下心拿针刺向卫臻胸部的中檀穴，卫臻只觉被一把剑刺穿身子，灵魂都被击中，“啊！”的一声痛叫，倒在地上。

卫臻就算赤手空拳也能反抗脱身，但可恨的是，偏偏面对的是秦玊儿。

“你说啊，他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他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秦玊儿劝道，她刺的这一针是最痛的，她想速战速决，让这种极限的痛直接来结束这场对她，对卫臻都是折磨的酷刑。

卫臻蜷缩着倒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擎，却不肯吐半个字出来，秦玊儿狠下心，又在会中穴刺入一针，卫臻像上岸的咸鱼，身子一挺，又很快坠落下去，身子像被拧着的床单，极限的扭曲成一股，脸憋得通红，手抓在地上，试图把痛发泄出来，抠出一条条血迹。

秦玊儿看不下去了，把银针抽出来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是不是疯了？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承受得起这种痛，他既然什么都不说，说明他什么都不知道。”秦玊儿愤怒的冲周瑜叫道，回应的依然是冷冰冰的面孔。

“我说，”卫臻抬起一张被疼痛歪曲了五官的脸，白得像一张宣纸，黑瞳都被痛吓得缩小，只有因为忍痛，牙齿在嘴唇咬出的新伤，血迹鲜明。

周瑜满意道：“这不是问出来了吗？”

“让她出去。”卫臻想爬起来，但不知为何，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虚弱得像个稻草人。

周瑜道：“你出去吧。”

“我不走，”秦玊儿看着两人，真怕自己离开二人会进行一场生死恶斗，谁死她都不愿意。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他？”周瑜问，“你若担心的是我，就该下手重一点，若是担心他，现在就带他离开。”

秦玊儿为周瑜，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冲周瑜骂道：“你就是个混蛋。”转身跑了。

周瑜也被她骂习惯了，不以为意的踱步到卫臻前，俯视着脚下的卫臻：“你想说什么，还是想编一个什么故事，让我相信你。”他知道卫臻不可能说实话的，说了是没脑袋的事。

“你既然想知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想杀你。”卫臻坦诚道，既然藏不住，就公开挑衅。

周瑜表情并没多大起伏，耐心听着，“我要杀你，原因你心知肚明，何必大费周章的逼问我？”卫臻努力的想博回一局，但是他笑都没有力气。

周瑜不做声，“杀了你，秦玊儿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卫臻道。

周瑜蹲下身靠近卫臻，想更直接的识破他的谎言。卫臻试图激怒他来掩盖真相，以图蒙混过关，但他还是被挑拨出一簇心中的怒火。

“她爱的人一直都是我，当初嫁给你不过是委曲求全，”卫臻煽风点火道，“以前我不娶她，是因为她父母不同意，我不想得罪绝命医庄，所以退出了。我就是为她来东吴，发现她过得并不幸福，并且对我念念不忘，此生，有女子能这般痴心对我，夫复何求？校尉，你说是吗？”

卫臻很成功的激怒了周瑜，周瑜上前一把揪扯住他的衣领，提了起来：“你太自以为是了，她是我夫人，不仅人是我的，身子是我的，心也是我的。”

“是吗，”卫臻不甘寂寞的挑衅道，“那校尉，敢不敢跟我赌一把？你只要不拿冥蛇丹威胁她，一月之内，我便让她休夫！”

“你说什么，”周瑜恨得牙关紧咬，“秦玊儿休我？你在说什么梦话，你是不是疯了？”

“校尉若收到休书，可是古今第一个被夫人休了的夫君，日后再无脸见人了。”卫臻嘲笑道，周瑜忍无可忍，一拳下来，被卫臻一掌接住。

手掌将饱含愤怒的拳头捏死，骨头相互挤压磨合得疼痛，怒火虽重，却挡不住外来的恶意。

卫臻暗暗用力，周瑜痛得屈身蹲下，卫臻缓缓站起身，手掌握着不能动弹的拳头，道：“周公瑾，你只是命好。但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无论是武功，还是女人。”

卫臻走了，本来是周瑜占上风的较量，却落了个惨败。二人的斗争也算正式拉开帷幕，没了表面上的虚伪敷衍，反倒更能比较出真实，在这场不需要销烟和厮杀的战争，还搞不清状况的秦玊儿，成了关键。

夜深，秦玊儿一人在房里跟糯米玩耍，外面已经敲了一更的钟响，周瑜还没回来，春茗去府内上下问了个遍，都说没见到人，跑哪去了？

秦玊儿隐隐有些担心，只能派糯米找人，但外面冷，糯米并不愿意出去，可哄了好半天，糯米才迈着小短腿出门。

糯米在这陌生的宅子里这儿嗅嗅，那里闻闻，可能是雪遮盖了味道，糯米需要很仔细的分辨方向，比往日行动慢了许多。

秦玊儿跟着糯米出了园门，转过假山，绕过冰池，穿过长廊，一路兜兜转转，左弯右拐，这宅子又大，秦玊儿绕得晕头转向，都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现在天寒地冻，下人能偷懒都在偷懒，路上没遇到一个人，秦玊儿紧紧扯着斗篷，哆哆嗦嗦跟着糯米进了一间小院，到了院中唯一还点着灯的耳房外停下。

秦玊儿听里面有说话声，果然在这里，表扬的摸了摸糯米的脑袋，留心在外听着，深更半夜跑出来，不知又背着自己做什么好事？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