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走后,众位大臣都被吓得魂不守舍,谁也没胃口吃宴,歌女们霓裳为舞,乐师们鼓瑟齐鸣,虽勉强维持一份其乐融融的氛围,但却如送葬的哀悼,轰轰烈烈德凄凉。
秦玊儿心情也不好过,烦闷端起周瑜桌上的酒杯,里面还剩半杯没喝完的美酒,她是不能喝酒的人,但总听人说什么借酒消愁,不知酒是不是真有这么神效?
秦玊儿好奇的伸出舌头舔了一点,一股辛辣入喉,她本是最不能吃辣的,这一滴把她辣得是摇头吐舌,等不及咬人倒水,把桌上的一盅鸡汤喝了,但脸早已红到了耳根子:“什么东西,这么难喝?”把酒倒在地上,又看见坐下大臣一副大难将至的倒霉样,晦气的很。
秦玊儿便起身去找周瑜,刚到门口就被侍卫拦回来:“丞相吩咐,酒宴要过子时才能散,子时前,谁也不可离席。”
秦玊儿不高兴道:“我吃饱了,不能走吗?”
“不行。”侍卫把手中刀扬了扬。
“人有三急,我要方便,你也拦着吗?”秦玊儿问。
侍卫才尴尬的把刀收回来,放秦玊儿出了宴厅,秦玊儿看院中灯火通明,几步就有一个兵甲在巡逻,冷空气中都带着兵刃的戾气,秦玊儿知道不能乱走,外面又冷,便怏怏回了宴厅。
好在周瑜很快就回来了,坐下来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秦玊儿因尝了酒的滋味,简直不能理解那些男子杯不离手的是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大家熬到子时,曹操让其子代他出来跟众位道别,从出丞相府,外面马车已经摆出街道,家仆们过来接到主人,各上马车回了。
因赵昌现在要十二时辰的照顾小石头,这次护送二人的是卫臻,等的时间太久,夜寒更甚,他虽是习武之人,也难捱寒冬凛冽的苦。脸被冻得微微发紫,嘴唇也乌了。
卫臻带二人到停马处,马夫放下马凳,周瑜心事重重的先上马车,秦玊儿在后,不想被卫臻趁机打了下屁股,又不敢声张,也不敢吵闹,装作不知进了马车。
“你脸怎么这么红?”周瑜问秦玊儿。
“啊,没有啊,”秦玊儿慌道,周瑜抬手用手背在她额头测了测。
“不发烧啊,脸这么红的?”
秦玊儿不理睬,缩在角落里装睡了,周瑜也没继续追问什么。
第二日,秦玊儿早早被周瑜叫起来,让她起床穿好衣服,带春茗去街上转转。
“去哪里玩?”秦玊儿还贪享被中的温暖,不耐烦道,周瑜怕她惹事,一直让她呆在府中不准乱走的。
“我们马上要回东吴了,来了许昌这些日子,你都没到街上逛逛,待回去,别人问你,许昌跟东吴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看的,你一问三不知,不等于白来了吗?”周瑜已经穿好了衣裳,洗漱完了,今日特意穿了一件绸缎为面,内里是牛皮御寒的新衣,这衣裳不会臃肿,他又高大,依然还有挺拔的玉风。
秦玊儿也觉周瑜今日穿的好看,道:“有什么白来的啊,那有什么值得看的,还不就是那些高楼,庙宇什么的,吃的无非就那几样菜,难道酒楼的饭菜还能好过昨日在丞相府吃的?”
“话不是这么说,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不同地方的风水养出的人也不同,去看的是这个味。”周瑜一个劲催着秦玊儿起床出门,秦玊儿想就陪陪周瑜了,懒懒的起床,穿了衣裳,也精心梳妆打扮一番,怕走出去,被外人说般配不上周瑜。
秦玊儿披得依然是周瑜给她送的白狐裘斗篷,带上春茗,跟着周瑜往西门去,周瑜开了门,送出秦玊儿,转身就准备回了。
“你干什么?”秦玊儿急忙叫住。
“我回去啊。”
秦玊儿气得要跳脚了:“你叫我去逛街,你不去?”
周瑜解释道:“哦,忘了告诉你,我今日要接待一位贵客,需好好做一下准备。”
“什么贵客,还非得故意把我支走,是不是女的?”秦玊儿当即竖起了眉毛,瞪大眼睛凶道。
周瑜看她这又是跳脚的凶悍模样,因为容貌秀丽,反倒还有几分可爱,忍俊不禁道:“你不要听到女人,就变成只母老虎了?这是一位姐姐,”
“什么姐姐,是你表姐还是你堂姐?”
周瑜被问住了,改口道:“好吧,不是姐姐,是一位前辈,我想跟她请教声乐方面的问题,你若作陪一定嫌闷,到时表现出来,让人瞧见,会怪我待客不周,还不如放你出去玩玩,我也可安心学习。”
“又是吹拉弹唱,”秦玊儿鄙夷道,“你能不能干点正事?”
周瑜好笑问:“哦,现在嫌我不务正业了,那夫人,什么是正事?”
秦玊儿也说不上来,“我昨日不过弹了首曲子,就被丞相赏了重金,封了个偏将军,多少兄弟在战场冲锋陷阵,丢了性命,也没谋得一官半职,我看,我这是最正的正事了。”周瑜道,“好了,今日你别烦我,我也不管着你,行不行?”
“哼,”秦玊儿虽想出去玩,但却不愿意听周瑜的。
“我告诉你,许昌今日街上可热闹了。”周瑜道,“昨日杀董承只是个引子,接下来还将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秦玊儿果然有了兴趣,扑闪大眼睛问。
周瑜突然神情冷了下来:“你去街上看看,就会明白,什么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什么天地,什么狗??”秦玊儿不明白的摇摇头。
“放你去玩,你还不愿意?”周瑜也不解释了,“那你进去陪着我听听,也培养一下你的情操,说不定夫人也能做个才女”
“我才不去了,”秦玊儿果然不愿意,“这样也好,弹弹琴就有钱拿,有官做,总比要你习武,去打打杀杀的好,到时候缺胳膊少腿回来,我才不伺候你呢。”秦玊儿说着便带春茗走了,背后留下周瑜阴沉的目光,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定是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悲剧。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