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操笑道，“公瑾，你既没有去，是如何看到这个小女孩可怜，单单救她一人出来了？”

周瑜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曹操不紧不慢道：“一定是王子服告诉过你，他最疼爱这个孙女，所以求你救出来，是不是？”

周瑜不知该答“是”还是“不是”，若“是”，他便等于参与谋反，若“不是”，自己又的确编造不出来。

“我我早上出门跟我夫人买东西，她胭脂用完了，我在路上刚好撞见了被押送刑场的王家上下，注意到那个小女孩，所以留意跟卫臻说了，他就救了出来。”

曹操便问卫臻：“你是如何救出小女孩的，那监斩官是瞎子不成，还是收了你的什么好处？

卫臻实话道：“回丞相，是夫人用毒药迷晕了众人，把小女孩救出来的。”

“哦？”曹操皱皱眉，听到了难得的实话，面对周瑜愤怒的眼神，卫臻一脸淡然。

秦玊儿也不想瞒了：“丞相，那小女孩是我救的，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秦玊儿第一次求人，求得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曹操道：“一下两个说法，我该信谁，还是卫廷明，你来说。”

“是，”卫臻就知无不言的如实说了。

“哈哈，”曹操半信半疑，看着秦玊儿笑道，“小丫头，就为了讨你夫君喜欢，你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胆大包天的惹出滔天大祸，你是不是傻？”

秦玊儿见曹操笑了，以为没事了：“奴家再也不敢了，请丞相不要生气，我现在把这小女孩给送回去。”

曹操猛的大喝一声：“以为送回去就完了吗？”

秦玊儿被吓了一跳，往周瑜身后躲了躲，“不深究你们是否与罪臣勾结，就是劫法场这一条，也是死罪难逃。”曹操道。

秦玊儿见曹操不讲情面，问道：“你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呢，你以后头痛谁给你治？你杀了我，我爹也不会再理你了。””

曹操道：“我这是严正律法，依法办事，与我个人无干。我把你当我半个女儿，也不想杀你，但天下人都看着呢，今日若开了这个先例，那犯罪的死囚不是谁想救就救了，岂不天下大乱了？”

秦玊儿忙道：“我救出这小女孩，没一个人知道的？”

“没人知道，那你是怎么被抓来的？”曹操再问，秦玊儿无可回答。

“来人，把女犯秦玊儿，就就乱棍打死吧。”曹操好像在跟众人商量般道，“毕竟是个美人，若把头砍下来，公瑾见了也伤心，我也于心不忍，就念在你是初犯，赏你个全尸吧。”

“不要，不要，”这叫什么赏？秦玊儿当真怕了，已有刑头带人拿来木板子过来。

周瑜挡住道：“丞相要打就打我吧，丞相对玊儿也了解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惯了，也从不知什么是刑法律例，就凭着自己的性子做事，至从她跟我，虽我也想好好教她，但方法不当，反让她怕了我，才致今日酿成这大祸，所以该死的人是我，丞相要打就打我吧。”

秦玊儿又怕自己被打死，又不想让周瑜替自己去死，情急无奈，无计可施，只能哭了。

曹操道：“公瑾是个大丈夫，居然肯为夫人受死，实在令本相感动，但法不容情，你也是朝廷命官，知道本相的难处，并且，你是来给本相贺寿的，我反把你打死了，怎么跟孙策交代呢？”

曹操使了个眼神，两人上来将秦玊儿按倒在地，“放开我，救命，”可现在谁还能救她，一棍子打在身上，秦玊儿痛的惨叫一声，更重的一下打来，秦玊儿的身子虽能百毒不侵，但身子骨是软的，便扛不住了，“夫君，救我。”

周瑜被两人按着动弹不得，大声求道：“丞相，你若把我夫人打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还不如把我打死了，让她活着给丞相治病。”

曹操不作声的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揉捻着，沉思着什么，秦玊儿挨着棍子，叫得声音也不大，一哼一哼的，却不知她在忍什么，好像对自己也有今日，得了这个下场，心中不服。

“啊，”突然一道黑影跃上，曹操还没反应过来，肩上重重挨了一脚，被踢下杌凳，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胸口已被一只靴子重重踏着，气都感觉喘不上。

“卫臻无理，还请丞相放了夫人。”卫臻双手被绑，但靠一只脚也能杀人。

正持棍打人的刑头也被吓傻了，举着棍子不敢动，曹操凶狠的目光在一明一暗的火光中闪动着，比杀人的剑还要锋利。

“你不想活了？”曹操问。

“在下只想夫人活着，”卫臻深深看了一眼秦玊儿，秦玊儿只求了周瑜救她，却没想最后出手的居然是卫臻，想到卫臻说要救她三次，哭声陡然收住，默默望着那只踩着曹操胸口的脚，心抽搐着狠狠的痛了一下，身上的痛比起来，已感受不觉了。

“将他们松绑。”曹操在越来越重的脚力下，被迫下了命令。

刑头赶紧扔了棍子，松了几人的绑，“放他们走，”卫臻道。

周瑜急道：“卫臻，你休得无礼，快放了丞相，你让我们这样走，是想让我们做逃犯不成？”

秦玊儿心想现在命都保不住了，做逃犯也比被人活活打死好，周瑜怎么回事，现在还顾忌身份？

卫臻听此言，犹豫片刻，深深望了眼趴在地上起不来，满含泪光的秦玊儿，把脚放到了地上，双膝跪地，任凭发落。

曹操震怒之余，却也诧异此人武艺和胆量：“你武功哪里学的？”

“在下是个孤儿，早年讨饭为生，后来因为饿极了，偷了钱被人发现打个半死，幸亏被一位江湖老者所救，教了我一些武功防身，我师父没什么名号，是个闲云野鹤之人，不喜我对外人提及他，更何况，在下现在犯下死罪，怎敢把恩师牵连进来，丞相要杀就杀，唯死而已。”卫臻淡然道，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秦玊儿眼泪流得更凶了，周瑜冷眼瞧着，也看出曹操并不舍得杀卫臻。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