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吗？”

乔芮的耳郭被割了一节手指的长短的伤口，血沾染了半边脸庞，知道事情败露，眼神惶恐不安，轻轻摇了摇头。

“你也跟我作对，是不是？”孙策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戏弄了，气势汹汹的质问着。

一旁的孙小妹也明白了：“哥哥，她不是秦玊儿？难道是你娶的那个女子？”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孙策看着乔芮，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傻的让他心疼。他要杀的是秦玊儿，不可能用乔芮的命来抵。

孙策拿过行刑官手中的短刀，割断绑着乔芮的绳子，找人要了一条巾帕捂住她被割伤的耳朵。

“是谁，是谁出的主意，带你去死牢的”孙策问。

卫臻心中一惊，身子不自觉的往人群中躲了，“你告诉我，我就饶了你。”孙策道。

乔芮摇摇头，突然伸手奋力去抢孙策手中的短刀，孙策没防备，刀被乔芮抢在手里，架在脖子上。

“不要，”孙策大声制止，“芮儿，你不要乱来。你如果死了，我更不放过你妹妹。”

乔芮温柔的眼眸也愤怒了，“你想替她死是吗？”

乔芮点点头，“好，你把刀放下，跟我回去，”孙策见乔芮还在迟疑，“你既然要替她死，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不准自寻短见。”

乔芮便将短刀扔了，伏在木板上，无声的哭着，大概是伤心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连代替妹妹死都没有办好。

终究孙策还是没有杀成秦玊儿，乔芮虽然外表柔弱，但性子极为倔强，不似经不住吓唬的秦玊儿，还能用一些办法套话。

孙策软硬皆施，都问不出是谁带她去换了秦玊儿，反而还生起气，对他不理不睬的，摆出任凭处置的态度，也是，凌迟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乔芮越是坚强，孙策反越喜欢了，也就不舍得逼问她。

孙策派人去查问看管秦玊儿的牢头，却报来牢头突然得病死了消息，怀疑是中毒死的，孙策想秦玊儿也不笨，还知道杀人灭口。但又想到，这个妹妹居然狠心让姐姐替她受刑，果然是个毒妇。两姐妹，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孙策下令全城通缉，派人挨家挨户的去搜，务必要将秦玊儿抓回归案，各处张贴榜文，如果发现谁敢知情不报，藏匿逃犯，五户连坐，一起受罚，弄得全城百姓人心惶惶，对陌生人提防小心。

这样寻了一月左右，没找到一点线索，孙策不催，下面办事的也怠慢了。

周瑜被关在牢中，鲁肃好不容易才求得一次探监的机会，给周瑜送来酒菜，还带来一件厚实绿面锦绸皮裘，陪他喝了几杯，顺便将行刑时发生的告诉了他。

这么大件事，在牢中也传开了。鲁肃还以为是周瑜派人做的，周瑜当即否认，这个法子虽然救了秦玊儿，但也害了乔芮一条无辜性命，他是不会做的。

鲁肃想想也有道理，猜测军中上下，谁有这个本事，能带人进死牢换人呢？

周瑜却不感兴趣，只是猛喝酒，“你就跟主公认个错，好早点出去吧。”鲁肃劝道。

“出去干什么，这里蛮好的，清净。”周瑜无所谓道。

鲁肃叹了口气道：“休书也写了，弟妹也走了，你在这也冷静了一个多月，也该振作起来，重新开始了。”

周瑜把手中夹菜的箸往地上一扔，冲着鲁肃怒道：“好人是你做的，坏人也是你做的，鲁子敬，以后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鲁肃知道周瑜是气他把凌珠带来找他，脸涨得通红，又不好走，好像是在赌气。

“你给我带这皮裘做什么，不知道给我带几本书来看看。”周瑜指责道。

“我我忘了。”

“我看你不是忘了，你现在是鬼迷心窍，那个李云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来害我？”周瑜将憋屈的怒气发在鲁肃身上，鲁肃也只是老实的闷不吭声。

“谁惹校尉生气了，发这么大火？”牢头带着一人出现在牢门外，刚好听到周瑜的高声。

二人不约而同抬头，是卫臻，都停下了话头。

卫臻也提了一筐酒菜，弯着腰从齐胸高度的牢门钻进来，满面春风道：“原来参军也来了。”对鲁肃行了礼。

鲁肃疑惑的看了眼周瑜，周瑜收敛了气色，十分熟络道：“带了什么菜？”

“上次校尉说想吃鱼，在下亲自去江边钓了一条鲫鱼，做了一道红烧鱼，校尉尝尝在下手艺？”

“哦？”周瑜笑道，“你还会下厨？那当然要尝尝了。”

卫臻坐在地上，从提着的屉笼里拿出三盘菜，一盘烤鸡，一盘红烧鱼，一盘下酒的花生米，还有一壶酒。

烤鸡还冒着热气，鱼是冷冰冰的，卫臻递给周瑜一双箸，道：“红烧鱼冷的才好吃。”

周瑜伸箸夹鱼，卫臻道：“校尉先吃鸡，这鸡是我刚找牢头借火热了的，待会冷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帮周瑜扯下一只鸡腿，

周瑜放下箸接过来，刚咬一口，抬头对着鲁肃道：“你要不要也来尝尝？”

“我吃饱了。”鲁肃知道这是赶他走的意思，弯腰将自己带来的餐盘捡进饭筐中，黑着脸走出了牢房。

卫臻小声道：“参军好像脸色不好。”

周瑜似没听见，沉下脸问：“现在可以吃鱼了吧。”

卫臻笑道：“校尉很心急啊。”

周瑜不理，用箸扒拉开鱼肚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一直竹筒，将竹筒夹出来，里面塞着白帛，周瑜扯出白帛，是曹操的回信。

周瑜看完信，卫臻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意：“丞相做事谨慎，要想得到他的信任，校尉需要表表诚心。”

周瑜道：“丞相难道不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丞相若是不信任我，大可不必招揽。”

“所以，校尉是拒绝丞相的吩咐。”

“你不要逼我，”周瑜带着极大的情绪问道，“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们还想怎样？”

“校尉误会了，这是丞相的意思，与在下无关。”卫臻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中，看起来很不真实。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