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就让你尝尽我受过的苦,我看周郎还爱不爱你?”凌珠目光透着不理智的疯狂,整个人阴森可怕。
秦玊儿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玩弄鼓掌中的一天,看来真是报应来了。
“拿来,”
身后丫鬟端上一个木盘,上面垫着红色绸布,绸布上放着一个木匣,凌珠打开木匣,里面倒插着银针,银针末端绑着棉布,大概有一百来根,火光下闪闪发亮,看得人头皮发麻。
秦玊儿一愣,难道凌珠也懂冰琰针法?
“我们在青楼,只要姑娘不听话,妈妈就会让人用针扎我们,这样伤口小,不会出血,也不影响接客。妈妈叫这个法子定心针。只要扎了的,没有不怕的,都乖乖伺候客人。”
秦玊儿看着凌珠从盒子里抽出三根银针,将末端放在手指间,“你你冷静一点,不要乱来,”
“把她嘴堵上,免得吵到旁人,”
“是,”上来两个丫鬟用手上巾帕塞住秦玊儿的嘴。
凌珠素有经验,先刺入肚脐上方一寸位置,这是上脘穴,本来可以帮人调解肠胃,但是凌珠使用的蛮力,刺得很深,秦玊儿感觉肚子被捅破了,额头滚下颗粒冷汗,凌珠又往胸部扎了一针,秦玊儿想躲躲不掉,想喊喊不出,受着皮肉之苦,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凌珠十分得意道:“你是习医的,应该知道十指连心了,”
秦玊儿吓得连连摇头,满脸惊慌,凌珠叫丫鬟把她手松了,几人丫鬟合力掌住手腕,秦玊儿的手被捏的跟鸡爪一样。
凌珠拿出一根最细的银针扎入秦玊儿大拇指的指甲壳里,这一痛非同小可,剥皮刮肉也不过如此了,秦玊儿眼睛都痛直了,身子紧绷着,像条死蛇,僵硬的扭曲,但凌珠依然不肯放过,她把对周瑜的恨,转嫁在秦玊儿身上。
凌珠将她十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扎入银针,直把秦玊儿痛晕过去,又用冷水泼醒,“小姐,我看她不行了,算了吧,不要闹出人命。”一个丫鬟看不过去,像凌珠求情。
凌珠冷冷瞟了一眼丫鬟,冷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死的,把她装进麻袋,抬上马车。”
气若游丝的秦玊儿,整个人人蜷缩成一小团,任人装进麻袋中,两眼一闭,一阵恍恍惚惚的摇晃,感觉扔在木板上,接着听到马夫吆喝声,辫子声,马蹄声,再被颠簸了两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玊儿醒过来,人躺在床上,盖着棉被,她只以为在做梦。
因为被泼了好几桶冷水,现在头痛的厉害,看什么都是星星,远处听到有人说笑声,声音拉近,门“吱呀”一声开了,秦玊儿吓得把被子裹紧。
“人在哪呢?”
“那,床上躺着的不是,”
“真的是周公瑾的夫人?”
“这还有假的不成?人是刚从吴候府中拖出来的,就是人遭了点罪,有些虚弱,怕招待不周。”
“无碍,我告诉你一件奇事,这周公瑾的夫人和孙策的小妾是一个模样,别人都说她们是两姐妹,”
“哈哈,陆公子莫非还想玩姐妹花?”
“哈哈,只想想,都觉有趣。”
秦玊儿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心中愤慨,但现在整个人有气无力,不可能对付得了一个男人。
她大概知道凌珠要做什么了,把她安排在什么地方。
门又“吱呀”一声关了,但房间留下了一串沉重的脚步声,秦玊儿把身子努力往床里边拱了拱。
“周夫人,”
秦玊儿把眼睛探出被子,床边站着一位书生气十足的年轻公子,因灯光昏暗,秦玊儿看不清容貌,但气质儒雅,像个读书人。
“属下陆逊,陆伯言,参见夫人。”
“我不认识你,”秦玊儿小声道。
“夫人,在你成亲之日,属下还有到周府庆贺,喝了你与将军的喜酒,当日宾客众多,你没在意也正常。”
秦玊儿想起往事,心中哽塞,“夫人,你没事吧?”陆逊关切道。
秦玊儿嘶哑着嗓子几乎快哭出来了。
“夫人快别哭,外面有人听着呢。”
秦玊儿吓得止住声音,“夫人,现在孙家和周家都被人占了,主公也成了阶下囚,自身难保,你现在被卖入青楼,属下是好不容易才”陆逊有些难以启齿,“才买了今夜良宵,但请夫人放心,属下绝不敢冒犯你。”
秦玊儿心中略安,微微抬头想起身,陆逊忙俯下身将靠枕叠起来垫在她背后。
“你姓陆?”秦玊儿记得,陆家也是四大家之一。
陆逊看出秦玊儿面上疑虑:“夫人,我虽姓陆,但绝不会投靠曹贼的,江东许多子弟大都是忠心汉室,拥护孙氏的血性男儿,反贼只是暂时占了上风,再多等几日,别部兵马到了,一定反扑,救出主公。”
秦玊儿才不管这些:“我夫君呢?”
陆逊摇头:“大家都没有周将军的消息,”
秦玊儿哭得更伤心了,“夫人小声点,周将军一定是被人救了,不然怎么会搜遍侯府也找不到呢。”
秦玊儿想想也是,要么是自己醒了逃跑了,不然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有不被抓的道理。
“夫人,我得想个办法救你出去才行。”
秦玊儿看着陆逊,这份雪中送炭,令她感激不尽:“有什么办法?”
陆逊想了想,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秦玊儿,“夫人,你身材高挑,与在下身高一般,不如不如你我换装,”
“换装?”秦玊儿不太明白。
“你装扮成我的样子出去,反正天黑,外面还有我一个仆人接应你,他会带你上马车,你要去哪,跟他说就行。”陆逊道,“你觉得如何?”
秦玊儿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那我走了,你呢?”
“没关系,我自有脱身之计。”
二人商议定后,陆逊躲到屏风后脱下自己衣裳,交给秦玊儿,可秦玊儿十指不能动,根本无法穿衣。
“夫人的手怎么了?”
陆逊将蜡烛移近,才看到秦玊儿十根手指指甲盖充血成紫色,手指头也肿胀着,像十根红薯条,知道是受了酷刑:“夫人,现在情况特殊,还请你不要介意,让属下帮你穿衣吧。”
秦玊儿当然不介意:“有劳你了。”
陆逊帮秦玊儿换上自己衣裳,还算合身,二人又坐在床沿上挨了些功夫,“差不多了,夫人要去哪里?是回医庄吗?”
秦玊儿摇摇头,心里想好了地方:“今日多谢陆公子救命之恩,玊儿若能逃过此劫,一定舍身相报。”
“夫人快别客气,这是属下该做的。”陆逊清了清嗓子,面朝外面故意大声道,“大爷我是来找乐子的,哭哭啼啼的,你在哭丧呢,真是扫兴。走了。”
“夫人路上小心啊,”陆逊小声叮嘱,秦玊儿点点头。
“王岩,”
“小的在呢。”
陆逊给秦玊儿使了个眼色,秦玊儿到门口,一个小厮把门打开,手上灯笼压得很低:“公子小心。”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