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个人的解释，莫遥才大概清楚一些，事情的因果。

只要有机会，人总会发现一些，生钱得财道来。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领事馆就变成一个赚钱的工具。

领事馆的主事人，是从苍月帝国下派过来的，到了这样一个偏僻、鸟不生蛋的地方，再不找些赚钱的门路，也太对不起自己。

他们也没有违反规则，只是更好的利用规则，雇佣了一群流浪汉，或者贫苦人家的孩子，提前将有效的位置，率先全部占领。

别人想获得通行证，只能从他们手中购买号码，从1到200，分成不同的价格段。

如果是前十位号码，需要一百金币左右，以此类推，即便是从150到200的号码，也需要一个金币，才有资格拿到通行证。

顾名思义，通关费用。

连一个金币也拿不出来，还有什么资格进入他们苍月帝国，大概这样一种说法。

莫遥很无语，但他也不是愤世嫉俗的人，说道：“该怎么购买号码？”

狡诈地笑了笑，那个人道：“客官，这不是正巧找对了人，不知道客官，想购买什么位置的号码？”

莫遥并没有奇怪，一个人主动过来搭讪，如果不是长得太美，那就是别有所图，莫遥虽然自我感觉，长得还不错，但远远没有到，可以吸引男人的地步。

倒是楚离那个家伙在这里，就算被男性搭讪，也不会让人奇怪。

先天的资本是一方面，楚离也是一个，非常喜欢打扮的人，不管走到哪里，真的跟现实的明星一样，时刻保持着最完美的形象，可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尖叫。

莫遥道：“越快越好，两个号码。”

在离开的时候，他将大量银票留在了莫家，但是作为路途中的盘缠，他还是保留了一万多个金币，如今却庆幸自己的明智。

金币在修真人的世界，虽然没有用处，但是在现实中，还是无法离开它。

如愿换到前面的位置，总共三百金币，在他们前面，只剩下一个人。

看着前面的少年，莫遥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想了想，正是昨天晚上，从雨里跑出去的那个人。

少年和领事馆的人，争执着什么，各执一词，面红耳赤，谁也不愿意退让。

听他们争吵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过去，让莫遥有些不耐烦。

但也大致听出来，他们争执的原因。少年很早就站在领事馆门口，理所当然，成为第一个进来的人。

但是领事馆的人，看他穿得太破旧，就是不给他颁发通行证。

可是在帝国的法律中，并没有这一条，不允许穷人过境。

少年对帝国的法律，似乎非常精通，站在理的层次上，和他们进行对抗。

可是颁发通行证，又是人家的权力，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就不给谁。

莫遥听到这里，岂不明白，里面真正的道理。

他和苏怜儿，是花了三百金币，才来到这个位置。

更重要，也最值钱的位置，却被一个没有花钱的人抢去了，这让领事馆根本不想给他颁发通行证，至于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其它的全是云云。

看他穿得破旧，从根本上看不起他，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通行证的权力，毕竟掌握在人家手中，总能想出一万个理由，就是不颁发通行证。

少年却从苍蓝国，直到苍月帝国，说出了无数条律法，将领事馆那些理由，一个个反驳回去。

莫遥都忍不住佩服，这是一个人才啊！

他先前，也是被父母逼着读圣贤书，其中最重要的两本，一个是苍月帝国宪法，一个是苍蓝国律法，可是他看了很久，无数次看到昏睡过去，能够背下来的，亦不足百分之一。

莫遥拿出一个钱袋，直接丢到对方桌子上，然后道：“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有资格获得通行证。”

领事馆的主事人，将钱袋拿起来掂了掂，谄笑道：“足够了，足够了，二位稍等，马上给你们签发通行证。”

莫遥将少年拉到身边道：“还有他的！我想，你不会有意见了吧！”

领事馆的主事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正常签发通行证，并不需要花费金钱，只收取一些工本费用。莫遥丢过来的钱袋，足足有两百多个金币。

就当买下了那少年的位置，也能说得过去。

少年却挣扎了一下道：“他们这是营私舞弊，藐视帝国的法律！你为什么还要顺从他们！”

莫遥想了想道：“因为这样，是最简单的方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最终也将问题解决。虽然不知道你的理由，但你也可以进入苍月帝国了。”

少年道：“就算没有拿到通行证，我还可以去其它边镇，总会找到一个，获得正义的地方。”

签发通行证的地方，当然不止这一点，很多边境小镇，都有苍月帝国的领事馆。莫遥看着少年的样子，一脸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也很残破，但并没有缝补的痕迹，虽然失去了原来的面貌，但还是让莫遥觉得，他衣服上的料子，原本是非常华贵的。

应该是跑了不少地方，也不知跑了多少城镇，才让他变成现在样子。

如果这是正义的代价，他宁愿投身黑暗中，反正世人皆如此。

如果人性是黑暗，光明代表着法律，光明可以约束人性，但是人性骨子里的东西，却在本质上无法改变。

如果当光明衰退的时候，人性就会回归到原本样子。

莫遥相信，这个世界一定还有光明存在，但是光明照射不到的角落，却有更多，他不是一个改革家，顺从这种规则，是最轻松，也最容易的。

苍月帝国的宪法，虽然是最高的存在，但是莫遥更清楚，在宪法的背后，还有另外一套规则，让更多人使用的一套规则。

光明虽好，黑暗却永远无法消灭。

世界的本质是黑暗的、虚无的，光明是建立在黑暗上的规则，随着时光的运转，光明会不断变化，黑暗却是永恒不变的。

……

……

此时是凌晨三点，终于把这章写完。这是第四章，距离目标其实还差一章。

很多时候，也不知道写什么，反正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了。

这是一种放飞自我的状态，跟严谨完全相悖。这样的书，是无法成为经典的，但是零碎的片段，可以让有些人产生启发，也算是我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