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笑着说道：“是吗？那看样子是好了不少，但是和痊愈有很大的距离呀，我这有一个好消息要听吗？”

何夏惊讶道：“什么好消息呀，齐老您快说，让我们也跟着乐呵乐呵。”

“你弟弟的药我给你找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几味药了，这是个好消息吧。”

说完齐老开始给何秋诊脉，何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兴奋的蹦了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您找到很多药了？还差什么？还差什么？”何夏有些语无伦次。

齐老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道：“看把你乐的，急什么？剩下的药我也托朋友去打听了，要是有消息会告诉我的。”

何夏兴奋的点了点头，何秋的病总算看到了希望，之前虽然说是有治愈的可能，但是毕竟药材太过稀少，就算何夏玩命赚钱也怕买不起这药，只能在齐老这看病抓药，没想到齐老竟然这么快就凑到了这么多的药。

何夏冷静了一会：“齐老，不知道这些药材需要多少银子？您放心我肯定买，您说个数，我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就去赚钱。”

听了何夏的询问后，何秋的脸却绷紧了，他怕听到一个很昂贵的价钱，阿姐最近赚了不少钱，房子也建了，他还尝到了大米和白面的味道，他从未过过这么好的日子，可是，现在就要给他看病了，阿姐赚的那些钱怕是不够吧，之前齐老就说过，这方子里许多药材都是可与不可求的，这种药材像他这种人怎么能吃的起。

“我不治了，我病好了。”何秋突然把手缩了回来，跳下椅子就向外走，他不能再给姐姐增添负担了。

何夏看着像要逃跑的何秋，一把拽了回来：“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齐老还没给你诊完脉呢，别闹。”

何秋看着眼前略有疲惫的阿姐心里有些难过，这些年为了给他看病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阿姐每天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他赚钱治病，自己却连生病都不敢找大夫，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阿姐很高兴，自己也很高兴，可是这银子怎么拿得出来呢，虽然这阵子他们赚了不少银子，还建了新房子，但是这些银子和那些药比，想必也是不够看的，阿姐就快要及笄了，及笄之后就要嫁人了，嫁人之前还要攒嫁妆，不然嫁到夫家就会被别人看不起。

本来想着这药材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就先用其他的药材吊着命，没想到，这药材竟然这么快就凑齐了大半。现在他反而不敢治了，这病，治不起。

“阿姐，我真的好了，不用看了，我们回去吧”

何夏知道何秋的心思，可这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秋儿，你听话一点，让齐老给你治病，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阿姐会赚的，而且你只有病好了，阿姐才能安心赚钱呀。”

和之前劝说何秋的话一样，可这一次，何秋却坚定的就是不同意医治，不论几人如何劝说，何秋就是不为所动，何夏摆起了脸子。

“何秋，这事儿你说了可不算，我说治就治。”说完，不顾何秋的挣扎，硬是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了椅子上，拽出来一只手让齐老诊脉，可这何秋却不老实，在何夏怀里不断挣扎，脸都因为太用力而开始泛红了。

看着这幅样子，齐老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我这些药材不收你们银子，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何秋放弃了挣扎，不可思议的看向齐老，这些药材可不便宜，这说不要钱就不要钱了？

“真的吗？那，那您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您，我现在做不到的，长大之后我也会去做的”不是万不得已，何秋也不愿意放弃自己。

何夏也是一脸惊讶的望向齐老，这……还有天上掉馅饼这好事儿呢？治病不花钱？

齐老呵呵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你要治病，那从明天起，你就到我这和我学习医理吧。”

“就这样？”何夏难以置信，这怎么治着病还收上徒弟了呢？收徒不交钱就不错了，这还免费治病，关键还用那么好的药治病，嗯，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就是这样，你们不必有太多疑虑，我其实有很多徒弟，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继承我的衣钵，他们当中也不乏有佼佼者，但是在我看来差的很远，倒是你这个弟弟，我看着心性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让他来和我学习医理，在我这可是会吃很多苦的。”

何秋从何夏的怀里溜下来，走到桌子边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向齐老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谁料这时候齐老却是脸色一变倏地站了起来，身子转向后面。

何夏几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面面相觑有些尴尬，这怎么了？不说收徒的么，怎么这会儿不认了？变卦的这么快的么？

还没等何夏几人想明白就听齐老说道：“不必拜我，我不是你师父，我只是教你医理，但是你不是我的徒弟，也不要和别人说是我的徒弟。”

仔细听听这声音，好像还有一丝哽咽，何夏有些发懵，教学，不收徒？这是闹哪出？

却不知背向众人的齐老眼眶早已泛红，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跪在他的面前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可如今早就物是人非，那个小姑娘再也不会在他身边言笑晏晏，也不会有人向他撒娇，不会向他耍赖了。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无论何时，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感到心痛难忍，他这一辈子救了那么多人，却唯独没有放过她，也许她在最后也还在怨恨他，是他错了，是他错了。

齐老抹了把脸，深呼吸了几次，转过身来。

“起来吧，我再给你看看脉”调整好自己过后，齐老就给何秋诊起了脉。何夏感觉自己大气都不敢出，虽然不知道发什么事情了，但是这时候屋子里的气压是真的低。

半晌过后，何夏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不由得开口道：“齐老，我弟弟是不是好很多？”

再这么安静下去，她就要交代在这了。

齐老回道：“嗯，好了不少，最近好好补一补，我一会儿再开一副药，虽然好了不少，但是这药也不能停，不然还会反复无常。”

而后好像想到什么，状似不经意间问着何夏：“对了，你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一个个怎么都摊在椅子上了，做什么了？那么累？”

何夏被转移了话题也不在意，她一直就想找个人叨叨两句呢。

“您不知道，我啊，把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得罪光了，这下连牛车都不愿意让我们做了。”

而后何夏就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说给了齐老听，说道气愤的时候，还站起来比划：“……他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根本不怪我。”

说完落座拿起桌子上的水灌了一大口。齐老听得也是直皱眉头，怎么会有这样的刁民。

“不过你能想到这样的方法也是有点小聪明，但是你们这样的罪了全村的人，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尤其是那个村正，怕是日后会对你诸多为难。”

何夏也叹了口气：“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就那么吃亏吧。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

齐老沉思到：“要不然你们都搬到镇子上来？我这边还有个院子，足够你们一家居住。”

这是怎么了？齐老为什么突然对他们这么好？治病不要钱，还带送房子？

“不不不”何夏连忙摆手。

“我刚建完的房子就那么走了，多亏呀，再说了也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搬出来，要搬也是他们搬家。”

齐老听了这话后点了点头。

“也好，不过这样的话，你们日后也不必再坐那牛车了，我后院正好闲置一匹马车，就送给你们用吧。”

何夏几人吓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您这对我们太好了，我还有点不习惯呢，那什么，我，我去买辆牛车就行。”

齐老含笑道：“你这丫头，这么客气做什么，你给我拿那么多的蘑菇不也是钱么？说给你们就是给你们的，而且，秋儿虽不拜我为师，但既然和我学了医术，我理当送他一些东西。”

何夏心道：那才几个钱，和这天大的好事儿能比的了？这样的都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了，这要是再要了马车，这心里指不定得蹦成啥样呢。

“那什么，我们还是不……”

没等何夏把话说完，齐老一句长者赐不可辞就怼了回去。

……

行吧。

何夏心想：这辈子都没中过什么彩票，没想到今天刮了个头奖。

直至几人从医馆里出来，何夏脑子还有点发懵：“今天我们到底来干嘛的？”

四季笑道：“姑娘，这秋儿的病有了起色，以后还能向齐老学习医术，多好的事呀。”

何夏点了点头：“事儿是好事儿，但是我倒霉这么多年了，这第一回中奖咋还感觉有点不真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