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轻笑着,“不碍事,你收拾好自己,这些东西自然会有别的人来收拾。”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终于是启程了。
孙乐渝依旧裹得厚厚的,坐在车子里。
寻菲手中拿着丝线上下翻飞着,连带着娉儿也一起,二人仿佛在比拼一般,尤其是寻菲,那手快的都要出残影了。
唯独梅落闭着眼假寐,一时之间,小小的马车里满是空寂。
五里地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孙乐渝撩开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满目的梅花。
“好漂亮啊。”喃喃自语道。
孙乐渝觉得自己还是小家子气了,她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见过梅花,就凭孙丙辰那个风骚的性格,她平日里见的花花草草倒也不少,只是,从未见过这般震撼的。
层层叠叠,熙熙攘攘,交相辉映。
像极了一团团美艳的红云。
时越已经下马,那农庄的看护人见到人来了,点头哈腰的就要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凳子,没等那人到孙乐渝面前,时越就已经到了,携着孙乐渝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农庄奔出来的一道青色的身影顿在原地,但是没有人发现。
“王爷,你放我下来。”
时越充耳不闻,甚至还见孙乐渝往上托了托,柔声哄道:“乖,地上雪还没有化,到时候鞋子弄湿了又要挨冻了。”
孙乐渝挣扎了一下,很认真的挣扎,可是……效果有那么稍许的不尽人意。时越没有任何反应,算了算了,孙乐渝自我宽慰,正好省的自己走路了,省劲儿呢,随他去吧。
“王爷里头请。”
看护人弓着腰领路。
“王爷吉祥。”
时越漠然路过。
反倒是对上孙乐渝的眼神时,那人还没有收回来眼神中的怨毒,看的孙乐渝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皱眉,却发现那人只剩满目慌张了。
孙乐渝:“……”所以,为什么要用这样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我难道是掘他家祖坟了?
撇撇嘴,转脸就把这个小插曲丢到脑后去了,毕竟,孙乐渝的脑袋很小,心更小,只装得下自己想装的人。
“哎哟,乐乐也来啦!”
孙乐渝惊了,这声响诡异的耳熟,费劲巴拉的转头,正对上沈流萤那笑眯眯的脸。
“……”稍许震惊,结结巴巴道:“沈夫人呀,您也来度假嘛!”
沈流萤笑眯眯的,手上拍了拍时越搂着孙乐渝的手,时越无奈见孙乐渝放下,孙乐渝站在地上之后有些拘谨,她觉得这位夫人对自己的评价可能要多一个不太好听的评价了,毕竟也不是谁家的闺女还未出嫁就让异姓男子抱了个满怀的。
谁知,沈流萤只是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小乖乖哟,我这听说你不舒坦就赶紧过来看看了。现在好点了没有呀?还难受么?”
有点震惊事情的发展,但是她还是乖乖道:“不难受了,已经舒坦多了。”
沈流萤满目慈祥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乖孩子,咱们先进去,外头冷得很。”随口道:“婷儿,你去看看我锅里炖的羊肉煨烂了没有?”
“是。”
婷儿走的时候带着娉儿,二人一道去了。
“这会儿天冷,吃点儿羊肉暖暖身子,我还带来了自家特制的羊肉,厚厚的一层辣椒,吃完之后舒坦的很,吃了一身的汗,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孙乐渝有些感动,她不知道沈流萤对她这么好也没有目的,但是这份细致入微的关心让她贪恋,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
“多劳夫人挂念。”
“见外了不是。”
一行人进了屋子,沈流萤带着她坐下,又从床上拿起一对棉布做的物什,这边就撩开了孙乐渝下边的裙摆,意识道沈流萤想要做什么之后,她下意识把腿缩了回来,局促道:“夫人,这样、这样不妥当,您不能……”
沈流萤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见孙乐渝躲着自己,还不轻不重的往孙乐渝腿上拍了一下子,“过来。”
孙乐渝有点忐忑,看沈流萤坚持的神色,自暴自弃的将腿挪了过去。
沈流萤开心了,“这才乖么,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做的东西。”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我知道你这膝盖不好,平日里受不得风寒的,你自己也不知道仔细着点,就穿那么一点点,哪儿挡得住风寒,戴上这副护膝,再大的风寒也奈何不了你咯。”
护膝已经被戴了上去,是月白色的,跟中衣融为一色。
下头还缀了一圈小巧的花边,雅致却不庸俗,好看的紧。
感受着膝盖上渐渐传来的温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那热度顺着膝盖一路流淌到了心窝窝,她感觉自己的眼眶都湿热了。
“夫人……乐乐多谢夫人垂怜。”声音夹杂着细碎的哽咽,沈流萤怎么会听不出来,心里不禁也是一酸,倒是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巧妙的扯开了话题。
“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动过针线活了,好在做出来的东西还没有丑到离谱,还能送的出手……”
话音刚落就听见少女执拗的声音,“好看的,夫人,这个最好看了。”
“傻孩子。”
沈流萤坐近了一些,抱着孙乐渝,孙乐渝顺从的把头放在沈流萤的肩窝。
“好孩子,沈夫人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沈夫人就说上一说。”
孙乐渝闻言想抬起头,却被沈流萤力道坚定的摁了回去,到了最后也是嗯了一声。
“前段时间在街上遇着你之后,我就托人打听了一下,多多少少也知晓了一二。”顿了一下,她感到怀中少女紧绷的身子,安抚的拍了拍她绷紧的背脊,放缓了声音,轻轻道:“关于你的事情,我有点想法想和乐乐商量一下,你看成不成。”
“沈夫人您说。”
“我这辈子一直想要个知冷知热的闺女,奈何一直无缘,前段时间看见你之后,我便日思夜想,念的慌。想厚着脸皮跟乐乐攀个亲戚。”
这话一出,孙乐渝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兔子,“夫人,您这话言重了,即便是攀亲戚,也只是我贴着您的份儿,您怎能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