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水昨日因醉酒,又是在椒房殿提心吊胆了很久,这才回了家,心里很放松,故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叶夫人心疼她,早早叫人热了鱼粥,也不催她起来,只备着等她醒来。
叶老爷携叶夫人和叶二爷、孙氏从中间打通的通道进张家,两家共议备嫁之事。
虽说圣安帝赐婚,宫里也会有很多赏赐,可这到底不是自家备下的。
叶夫人从叶若水出生就备下了一套漂亮精致的首饰做陪嫁,可这哪够她到东宫的嫁妆这么简单。不过好在叶、张两家人数多,也不怕凑不出一套完整的嫁妆。
叶若水未到,这种场合她似乎也不适合参与讨论。因而叶夫人也没有叫醒她,而是自己去了张府为女儿谋划。
叶若水是被渴醒的。她昨天醉酒,也没要人陪着,知芍药梅香几个也要休息,便吩咐了都下去好好休整一番。自己则好好的睡了一觉,一夜安眠。
芍药先跟着进了门,言语间终于有些笑意,这些日子待在椒房殿,她听着叶若水的吩咐,敛声屏气,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姑娘醒了?昨日睡得舒服吗?”
叶若水睡得好,心情也不错:“你说呢?”
桂枝从外间进来,声音像铃铛一样清脆:“姑娘当然睡得好了。姑娘快些梳洗,一会咱们还能去张府说说话。”
叶若水疑惑道:“父亲和母亲去外祖父那了?”
芍药笑着回道:“是。说是要给姑娘你...嫁妆的事...”说完不免有些害羞,别过了脸看着外面的风景,假装打扫书房。
“呀,姑娘的毛笔怎的有些缩起来了?这可是你最心爱的毛笔。”说着,一边心疼的小心的把毛笔沁了水,一边用刷子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尘和杂毛,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
叶若水心虚道:“不是别人。是我昨日见到了一是爱不释手,所以把玩了一会。”
桂枝站在卧房里收拾房间还疑惑道:“这是姑娘最心爱的呀?平日里写字都舍不得呢。”
叶若水心更虚了,假装整理刚穿好的冠袍,拂了拂香囊上的流苏:“昨日喝醉了。许是没注意。”
两个丫头本就不好奇,也没细细追问。
可叶若水更心虚了,咕嘟咕嘟连着喝了两盏茶,猛地站起身来:“走,我们去外祖母那。”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张府。京城的布景很有讲究,讲求意境和美观结合,院中布局都尽可能做到最好。叶家和张家买这两座宅邸时,便都是修缮好的。
她也不着急,一边欣赏园中的景色,一边往前厅走去。
此时的前厅很是热闹,一家人坐在堂前细细商量嫁妆的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十分和睦。
叶若水的舅母先开了口:“昨日我同老爷商量过了,我们这要添两车嫁妆的,我自己做主,从娘家那带来的嫁妆里,有一份赤金翡翠凤鸾头面,和一套金缕玉丝合卺杯,听说是祖宗有进宫受过恩赏,宫里人赐下来的。”
“我瞧过了,华贵无比,最重要的是有价无市十分珍贵,我特意从老家带来,就当时给侄女额外的嫁妆。”说罢,抿着嘴一副骄傲的样子,张老爷坐在一旁,认同的点头喝了茶。
舒张氏,也就是叶若水的二姨母叶不甘示弱,在旁边怼了怼喝茶的丈夫。舒大人咳了咳,清清嗓子开口道:“这次我们准备了四抬嫁妆,里面都是些真金白银的,还有些只能拿来落灰的物件,虽然不多,但到底是心意。”
二姨母又接了话:“出嫁时娘给我准备了一整套的翡翠宝石头面。我平日里舍不得出来带,最主要的是那里面的翡翠,价值连城,难得的好东西。一整套的耳环镯子都有,都是多子多福的花样,这算是我给外甥女添的。”
“另外我自己的嫁妆里有一块上好的在樱城的铺子,虽然远,但收成不错,到底是心意。总不能让东宫的人看扁了。”
张老太太坐在上首,静静地喝茶不语。
叶若水在外面听了半饷,最后还是掀开了珠帘,进去笑道:“来迟了。听你们似乎说了好一会了。”
几个人都站起来,瞧着她盈盈的走进来。
本来叶若水是圣上赐婚的太子妃,一家人官阶低,夫人也没有诰命在身,就是有诰命也是要行礼跪拜的。因是在自己家,都未行礼,只是站起来等她坐下,这是他们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