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跪谢圣恩,一时之间叶府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都是来往的下人们打扫收场。
叶家虽然出了一个太子妃,想入府拜见的人几乎没有。
一则叶家才搬到京城,人不多,住一阵子也会回去,想登门拜访的人也关系不亲不近,不好意思贸然前来;二则也是因为太子式微,眼看着危矣,这些年太子同圣安帝的关系也越发微妙,故而和太子沾上关系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叶若水自己心里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叶老爷和叶夫人心里更清楚,故而大家都闭口不提,只是关起门来细细商议。
叶若水瞧着那件凤袍抬到了自己的房间,又传了牡丹和梅香好好看管,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她躺在软榻上仔细的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如果圣安帝真的和太子关系微妙,那一定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太子不大的时候,董皇后便已失势,迁出椒房殿,可后来还是徐时璧做了太子。
纵使圣安帝疼爱小林后,也没有动摇过废黜太子的想法。太后在上面压着是一方面,可是太后终究是太后,再怎么有话语权也不能决定储君之事。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甚至,是徐时璧也不知道的。
那天见徐时璧神色歉疚,凄凄苦苦,只恨他美色误人,没有叫自己细细追问这些事了。如果能从他那窥知一二,那利用这场大婚改变他现在的处境也不是难事。
如果叫圣安帝能想起他从前与董皇后大婚时的情形...又会如何?
若圣安帝仍对董皇后有情,那自然立竿见影,若是董皇后真的在他心目中已经一文不值,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要问徐时璧。
叶若水觉得,她有必要再进宫一趟,问出点什么来。她越想越清醒,越想越着急。
但是林皇后对她的动静盯得很紧,得想个办法让她的注意力不能在自己身上了。
她思前想后,决定给李望舒写信。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这件事,还要拜托徐时璧或者徐时韬帮忙。
她脑子里有一个清晰的计划,逐渐明朗了起来,又叹了口气,心想,报恩报到她这份上,应该是独一个了。
连大婚也要被利用设套引圣安帝和林皇后上钩,除了她这个对这个婚姻没有一丝一毫幻想的人,谁还会这么果决呢?
她又想到徐时璧静静的站在那看向她的样子,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怕是栽到他手里了。如果没有这些事,她可能还会对这个太子殿下抱有幻想和喜爱,毕竟谁不爱漂亮的人呢?
可他是太子。而她只是个从五品小官的小娘子。
他们之间差了很多东西,如果不是徐时璧请旨赐婚,自己不会成为东宫的太子妃,甚至不会见过他,不会有这一桩危险的事。
她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心里全是徐时璧那双冷若冰霜的面孔和微笑起来的面孔,还有林皇后紧紧抓住她的手看向她时的样子。。
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叶若水没用晚饭,叶夫人想着没几日她便要出嫁,也没叫她用饭,心里想由着她胡闹。
她赶紧爬起来梳洗打扮,准备一些东西去见那两位教习嬷嬷:本来明天一早她便要跟着学习规矩了。
不过,屋外的丫头说,两位嬷嬷已经歇下了,自己只好无功而返,又想了想,回书房写那封已经在心里打好稿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