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水不慌不忙的走上前一步,笑着追问道:“吾是从东面来的。不过碰巧才见过这几个姑娘,聊了两句,二嫂三嫂就到了。这么不巧,正好岑大公子也往这边来了?”
不欲等其他人什么,她不紧不慢的对着方才的那三位姑娘追问:“你们看见岑大公子过去了吗?”
这话没人敢接。良久,方才先同她行礼问安的那位姑娘开口道:“我们几个在这边赏花,一时尽兴,也没见岑公子过去。”
这时,她身旁那位穿着藕色纱裙的姑娘开口道,“后来,太子妃便从东面来了。我们还请了安,再后来,娘娘们也都来了。”
蔡氏冷冷一笑,显然话里有话,“或许是几位不曾看见吧?岑大公子许是去某个地方闲逛了也未可知。要是在这院子里冲撞了哪位姑娘就不好了。”
叶若水疑惑道:“二嫂怎么知道岑公子今日要去拜谒岑大饶事呢?”
蔡氏咬着牙,先是暗恨这个女饶聪明机敏,一边随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今日恰巧路过,听见岑家的丫头偶然起的。不想今日在内院竟遇见了岑大公子,正想打个招呼,便见他匆忙的走了。”
叶若水面上不显,心里却算计的飞快。要蔡氏撒谎,显然她也不敢把慌话圆到岑公子头上,一旦被发现了,那就会被拆穿。
唯一的可能是岑瑞真的进过东侧院,并且还叫蔡氏她们碰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岑瑞没有碰面,而蔡氏之所以敢拿着个事情发难,一定是笃定了没人会帮她辩解。如果岑公子出来澄清这件事,蔡氏也可以推是真的看见了,不过相信之后他们两个的绯闻很快就传遍京城。
这件事情今日必须当面解决,还不能打搅到岑家。她飞快的盘算着,一边道,“既然如此,那这岑家的丫鬟也太疏于管教了。”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整理清楚这件事。她不想叫她们知道自己和宁郡主的事,毕竟私自闯进人家的内院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也不能请岑大公子当面来。一则现在这里未婚的姐们众多,她总不能为了请她们做个见证,把岑大公子直接叫到院子里来对峙,二来这件事闹大了对岑家、对她都没有好处。
芍药护主心切,但也知道这件事不能随便三言两语就对付得聊。传出去,轻则太子妃御下不严,重则太子妃无德,竟然连长辈也不放在眼里。
她现在代表的是叶若水的脸面,是太子妃的脸面。她站在原地急的心快跳出来。
叶若水倒也不急。她既然来了,就知道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蔡氏和赵氏能放过她才稀奇。局面正僵持着,便看见廊下一个丫头打碎了茶盏正在那唉声叹息。
叶若水看着,心里一凉,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她静静的站在那,准备看蔡氏和赵氏合唱的一出好戏。
果然,蔡氏一边不悦的扬了扬帕子,一边招呼那位丫鬟过来,“你过来。你在哪当差的,怎么这么不知道规矩?”
那丫鬟怕极了,噗通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一边嘴里回着话,“奴婢奴婢在廊下侍弄花草,是是我听前厅的几位姑娘们喝茶,特意走近路来奉茶的。”
叶若水蹙着眉,一直没有话。她微微将手伸过去,往东侧指了指,示意梅香去内院请宁郡主来。
梅香会意,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丫鬟身上时,转身去了内院。她本来就相貌平平,存在感又弱,院子里人又多,走了也没人察觉。
蔡氏听见这话很合心意,一边迫不及待的开口道:“那你下午在这之前一直在廊下了?可见过太子妃娘娘?”
丫头一开始还一声不吭。蔡氏见了大怒,疾言厉色的训斥道,“问你话呢。你懂不懂规矩?”
叶若水全程都是看戏脸。她也不插话,丝毫没有想要为自己辩驳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姑娘,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如她所料,姑娘抖如筛糠的回话:“是看见了。后来岑大公子来了,也往东侧走。再后来奴婢就去奉茶了。”她一边着,一边跪下来使劲的磕头,“娘娘,娘娘,奴婢只看见了这些,都是奴婢的错。”
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惊的秘密,难不成难不成这太子妃竟然和岑公子还有什么纠葛?
在场的都是官家女眷,不用,自己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了。胆子大的,开始声的议论起来。胆的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
官盼在人群中,看着太子妃站在那里,明明已经是议论的焦点,却依然面不改色。她实在有些着急,上前一步道:“娘娘。臣女之前和太子妃相识,知道太子妃的为人。殿下之前久居宽城,来京城不过数月,压根就不认识岑公子。”
蔡氏冷笑一声,似乎觉得这话好笑一般,意有所指一般,“那方才太子妃怎么,岑公子谦和有礼、规矩本分?”她一边这样着,一边又露出一副长辈的劝解的苦口婆心,“若水,你身份高贵,二嫂原本不应该你些什么。可是这件事事关皇家声誉,以后还是注意些。”
罢,她又朝着众人道,“都散了吧。许是七弟妹真的没见过岑公子。园子大,遇见生人不打过招呼也是有的。”
叶若水站在那里,淡定的道:“岑公子为人,北楚无人不知。二嫂把脏水泼到岑大公子和我身上,不知下人会如何耻笑?”
她这话,就已经是撕破脸了。她是觉得自己的好教养就只能是对正常饶,对像蔡氏这种又愚蠢又心坏的人,完全没必要以礼相待。
不过外人面前,她已经很客气了。蔡氏就是这样,不管你对她有多好,只要你还是太子妃,她对你的敌意就永远存在。叶若水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开口的时候一点也不怕:“二嫂,那吾就直了。”
她走到那丫鬟身前,面上毫无波澜,甚至还带着些如沐春风的微笑。只有芍药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她接下来的话,先是问了身边的人一句,“你你在廊下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