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陆骁一直没有离开。

他面色阴冷，拽着陆之然的衣袖直接拉去了殿外的转角处。确认附近没人后，他才冷冽开口。

“你真想娶她？你莫不是忘了，她是为了取你的命来的。”

陆之然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哥虽然长相高冷又骇人，脾气还不好，但是对他一直都是外冷内柔，很少直接发脾气。他轻轻拍拍大哥的手背，嘴角扯起一抹微笑，“哥，我爱她。”

没想到他说的如此直白，陆骁脸色微微一变，而且以前自己逼问他，陆之然从来都不会说“爱”这个字，他只会说“喜欢”。

“哥，如果试金玉不在我身上，我是不是就可以娶她了。”

过了半晌，陆骁才点点头，“是。”但是有立即否定了这个答案，“但是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试金玉在你身上，如果你娶了她，你有想过会不会把她牵扯进来？”

陆之然唇边的笑容修炼变得苦涩，“我原以为试金玉在我身上是最好的选择，它成了我的心头血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反正早晚都是一死，最后能成为圣器的载体我觉得值了。”

说着，他的嗓音有些哽咽，“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有了想照顾一辈子的人，我觉得我的命搭在圣器上太不值了……哥，我不想要这天下了。”

泪水顺着眼角悄然低落，又被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拔掉。陆之然转过身子不再看他，背影坚定不移又高峻挺拔。

独自走在回家的小径上，陆之然双拳紧握两眼略显茫然。

还没走到朗星阁门口，就看见嘉芙穿着那一袭耀眼夺目的红衣坐在石阶上开会摆腿，那露出的小腿又白又直。

见到若有所思的陆之然，她连忙起身跑着直接蹦到了他的身上，腿盘在他的腰际撒着娇：“你怎么才回来呀～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想回家了呢！”

轻微地叹了口气，陆之然眼底的落寞与无可奈何逐渐转为了宠溺，轻轻捏了捏她的后脖颈，嗓音撩人：“你快下来，跟个小肉球似的。”

“我不嘛！”嘉芙撅着小嘴故意装作气呼呼的模样，“陆之然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犯怂我一拳锤死你！”

陆之然抱着她往屋里走着，听着她撒娇的软萌小奶音，教训似的拍着她的后腰，“怎么这么快就想谋杀亲夫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啊。跟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似的。”

说着，他也被自己逗笑了，原来在自己心里，这总爱四处惹祸的小家伙还是个小孩子，可是他就要把她娶回家了。

可是，他就要死了。

现在他们之间还被绑上了生死蛊，他可以替她受尽这一辈子所有的苦痛，却不能替她去死。

甚至还会害了她。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在试金玉成为他的心头血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连生死他都不能做决定。

“如果我死了，你以后怎么办？”

“你死了？你死了我不是也死了。”回到屋里，嘉芙依旧抱紧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一字一句认真道：“如果没有生死蛊，你死了，我就一辈子等你。”

陆之然眼眶微红，缓了缓情绪才开口：“我死了你还等我做什么。”

“等你的三魂七魄，我是仙子我可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