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琼结婚的消息,对石涛来无疑就是一个晴霹雳。
经过半年多的休养,石涛与杨琼的分开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似乎刚刚淡化,这一下子,把他的伤口又撕裂了,旧伤未愈新伤又来。
这次对石涛的打击尤为严重,他不单单是萎靡不振,他的情绪曾一度失控。
每晚上独自在宿舍里喝酒,白酒瓶子很快在窗下又堆了几十个。
他这段时间只有靠大量的酒精,才能够强迫自己晚上睡去,否则整夜整夜的失眠会让他白根本就没有精神。
章主任看到了石涛的变化,便找他谈了谈心,具体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便好言相劝。
“涯何处无芳草,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个女人吗?下好姑娘多的是,像咱这么帅的伙,这么优秀的男人,找个媳妇很难吗?振作起来打起精神面对你的困难,就当它是你的敌人一样,把它打倒,这样属于你的好姑娘很快就会来到你的身边。”
章主任是退伍军人,做思想工作也像战前动员似的,弄得石涛直应“是是是”。
可石涛知道,他的那些道理他也清楚,但是劝人劝不了心呀!“事儿没在你头上,你怎么知道我的苦?”可这话又不能跟章主任,只好表态,“我尽快调整好自己。”
邹师傅也劝石涛,“你看你那点出息,人家也老大不的了,该结婚结婚,这都很正常。你不跟人家结婚还能拦着人家结婚呀!这人不要太自私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留不下。赶紧的,好好休息休息,调整好哥再给你一个。哎,对了,上次给你提的那个姑娘好像还没对象呢,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再见见面?”
“不不不,这个晚些时候再,晚些时候再吧!”石涛赶紧推辞。心话:这个人也是因为我没有房子才不愿意的,要有房子杨琼也不会跟别人结婚呀。
石涛思乎:看来房的问题真是我要解决的当务之急了。对杨琼思念也罢,痛惜也罢,后悔也罢,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有意义的是我要面对现实,计划买我的房子吧!
在石涛为杨琼结婚而黯然神赡这段日子里,杨琼其实也不好过。
她几乎不与别人交流,对于她的事情同事们基本上一无所知,就连她结婚这件事似乎只有那么三两个人知道。
如果平常不是特意关心她的都还以为她没结婚呢。
虽然杨琼结了婚,乔菲发现她依然蜗居在单身宿舍里,就跟没有结婚时一个样。
甚至星期她基本上也不回家,还是在宿舍里看书、洗衣服,洗头发等一些琐事来打发时间。
她的这些异常表现让乔菲很是诧异。
诧异归诧异,乔菲不是一个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人家这么做肯定有人家的道理,为尊重杨琼,乔菲并没有多言语,没有表现太过关心。
也只有杨琼自己明白她为什么会不回家,这是她自己的苦,只能由她自己来受。
受这一切的苦怨都是源自她的赌气,答应妈妈相了次亲,然而就是这次相亲害了自己。
原来当马婶将牛家的条件向杨母诉后,杨母极为高兴,觉得像杨琼这样的女孩子,嫁就要嫁这样的男人。
是呀,人家有房,男人工作好,而且是国家科技单位,出来倍儿有面子。
杨母觉得杨琼嫁了这样的主儿,以后孩子才能享福,他们老两口也就松心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念头,杨母极为同意,虽然当时还没有告诉杨琼要给她一家这样的婆家,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替杨琼答应了。这都嘛事儿呀?
马婶见杨母如此中意,也便极力地向牛毅诉杨琼的美好。
牛毅包括牛毅父母,在没有见到杨琼之前就已经同意这门亲事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杨琼与牛毅第一次见面儿的时候,即便是杨琼不话,牛毅便开始谈论婚后生活了。
蒙在鼓里的只有杨琼一个人,她本来是想敷衍母亲才答应去见一面的,哪曾想她的出现更加确定了男方认定这门亲事的信心。
牛意的坚持,牛家的支持,马婶的扇动,杨家的攀附,最后居然到了杨母对杨琼以死相逼的程度。
看到这样,杨琼几乎无处可逃,便违心地答应了这门亲事。
杨琼有杨琼的想法,嫁不成石涛,嫁谁也是嫁,便不再刻意挑选男方。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牛家得知杨琼同意,很快就要安排结婚事宜,没想到的是杨琼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婚事简办!简办到什么程度,不发婚帖,就两家人吃顿饭,把结婚证一扯就可以了。
如果双方父母对此没有意见,这个婚就算成了,如果有意见这个婚就不结了。
男方巴不得能省则省,没曾想居然这么省,都高忻不得了。
虽然杨母不乐意,但看到杨琼如此决绝也不得不照此而办了。
所以婚礼很简单,根本就没有通知亲戚和朋友,就这样杨琼很神秘地结了婚。
结婚之后,杨琼理所当然地搬到了她的新家。
新婚之喜,夫妻本应欢喜地的,然而杨琼并没有新婚的喜悦,她感觉自己好像并不是在结婚,而是在拍电视剧。
让杨琼不解的是,自己不高兴吧那是她有心结,但牛毅应该欢喜呀!
可她发觉牛毅并没有想象中的新婚男饶兴奋,好像依旧很萎靡。
这在新婚之夜让杨琼证实了,发现这个男人根本做不了男人。
当一个正常的女人,遇到这样的一个男饶时候,一般的都是伤心欲绝。有苦无处诉啊!甚至次日离婚的都樱
然而杨琼内心竟然非常平静,比答应这门婚事的时候都平静。
杨琼并没有责怪牛毅,不过她也没有安慰牛毅,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跟牛毅,就独自蒙头睡了。
那个叫牛毅的男人很沮丧,他见杨琼没有怪他,他也不好什么。
第二晚上,他又蠢蠢欲动,还想行使作为新婚丈夫的权利,然而他依旧没有执行力。
杨琼依然一言不发,没有责备,没有谩骂,倒头便睡。
第三晚上,一切都如前日。
再往后,没有再往后了,再往后杨琼就跟他分房而居,白两人就像夫妻,晚上两人就像客人。
牛毅因为工作在外地,新婚假期一过是要上班的,这个新房子里面就只剩下了杨琼一个人。
独守空房,还嫁了一个那样的男人,杨琼在这个房子里什么也待不下去了。她觉得还不如在公司宿舍里待着安宁,所以她就以宿舍为家。
在这种情况下她更不愿意回娘家。她不知母亲知不知道这么做是害了她,她不想责怪母亲,也没怨很,再跟母亲去争长论短她觉得她做不来。
她也不能或者她不想去找其他人或朋友或同学或同事去倾诉。
当她有想倾诉的想法的时候,她居然发现她在这里没有朋友,同学倒是有,但是她平时根本与人家没有任何往来,跟她们也就不能诉衷肠了。
就连身边的同事,一块儿入厂的学生,她发现除了石涛之外,跟其他的人差不多都是见面之缘点头之交,没有一个交往深的。
以前有些想的话,都可以去和石涛,现在她发现最不能的一个人就是石涛了。
她心里的苦楚根本就是无处可诉。她身在宿舍,宿舍就是她的全部世界,宿舍就是她的牢笼。
牛毅差不多一个月可以回来一次。
当他再次探亲的时候他和杨琼一起去了医院。
牛毅是来做检查的,他想查一查自己得的什么病,他更想知道自己的这个病能不能治好。
他不想因为这个病而失去他面前的这位美丽妻子,他更不想失去作为一个男饶尊严。
然而检查的结果令他彻底绝望,他的这种病居然是先性的器质性病变,同时他还患有不育症。
奔波了好几个医院,包括省城医院,京都医院,好几个专家都,除了做一个人工手术能保持某项运动功能之外,想生孩子根本就无药可救。
听到这个消息,杨琼没有什么反应,牛毅更加沮丧。
杨琼还没有什么,牛毅提了出来,“我们离婚吧,长期如此会把你害聊,不要让我再觉得对不起你。”
“好吧。”杨琼答应的很爽快,就如同很爽快地答应了跟他结婚一样。
牛毅提了个离婚要求,他:“为了不让我父母疑心,我们离婚这个事儿,不要跟他们去,就像我们还没离婚一样。如果你没有再婚的话,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过年过节的陪我回看一下我的父母。”
“好啊,”杨琼答应的照样爽快,“只要我不结婚,我就一直陪你去。”其实杨琼也不想把离婚这事这么快就告诉她的父母。
就这样两个人悄没声息地离婚了,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知道。
虽然离了婚,牛毅还是给杨琼留了一套房钥匙,是她来的时候方便,平时也可以在这住。
因为牛毅在外地上班,家里房子是空的,他们曾经在结婚的时候跟家里过自己单过,父母不会来打扰,平时也只有他们去父母家,父母不会上他这来的。
就这样,少数同事知道杨琼结婚,但是谁都不知道她离婚。
杨琼的经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苦楚也只能由自己忍受,不足为外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