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在陈茜家吃饭的时候,陈茜和秦峰两人都奉劝石涛,不要因为工作累坏了身体,适当的休息是很有必要的。业余时间放松放松,更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石涛觉得他们的有道理。从那以后,晚上九点石涛强制自己结束工作,如果不回宿舍休息的话,就上网玩会儿。
当石涛想要跟那个茜茜公主聊的时候,他发现茜茜公主屡次都不在线,这让他失去了聊的兴趣。
他又想到了尚美,之前尚美打电话要跟他聊,自己以没有时间为由拒绝了。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每次都不跟她聊也不过去呀。
石涛便登录了尚美为他注册的新账号,尚美看到石涛在线异常的激动。
在聊儿过程中,基本上是尚美打字,石涛在看,两人之间没有多少情谊绵绵的家长里短恩爱情话。
基本上都是公司最近发生的一些情况,石涛也刚好从她这了解一下公司现状。
南辕公司因环保问题,又一次被处罚了。市东公司生产基本正常。农料厂此时正干得如火如荼,今年的效益比去年还要好。
尚美,从现在开始拖欠职工工资了,保险也不再交纳。驻外职工在总厂的那一份工资,同样也没有下发。
工人们连同中层领导都有怨言,可是谁也不敢公开发表言论,只是背地里,忍受着。这个月又有十几个人办理了辞职离厂手续。
石涛得知这些消息,虽然心情算不上沉重,但总感觉很不舒服。
在石涛埋头于撰写竣工报告和外贸扶持资金上报资料的时候,杨琼摊上事儿了。
杨琼从五月份与石涛他们一同来北辙度假村之后,一直就没有回去过。
是夏季,近五个月以来,她在这里从来没有感到过炎热,每都是在晴朗的空下,享受着草原飒飒的凉风。如果赶上下雨,还有些冷呢。
这让爱穿裙子的她,根本就没有穿裙子的机会。
工作并不忙,几乎每她都有外出游玩的机会。在石涛他们走了之后,她也曾跟后来来的同事们一同出去游玩过。
去的次数多了,反复的看同一景色,也就失去了最初的兴趣。
后来她也就不跟着去了,就眯在她的办公室里,除了工作以外,就是看书学习,偶尔上网聊聊。
九月中旬,中部省气还是暑气难当,北辙度假村却已经开始转冷了。
之前的秋衣秋裤已经挡不住北方吹来的寒潮,好多人都穿上了棉裤、羽绒服。
据当地人,马上要封山了。一进十月,就有可能大雪纷飞,到那时进出草原的山路,将是一片白茫茫。
汽车根本就开不进来也开不出去,人们雪封在这里,直到来年四月底。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到这里旅游,杨琼也没有多少工作可做了。
正当她想象着再熬上十几,就可以回海市的时候,接到了牛毅母亲打来的电话。
她平时很少给父母打电话,但终究还是要打的,报声平安,问询父母身体健康。
对牛毅的父母,偶尔她也会打上一个电话,必竟在他们的眼中她还是他们的儿媳妇。
牛母电话中牛毅出工伤事故了,让她赶紧回去,一同去西部省看看。
杨琼闻听心里咯噔一声,她跟牛毅离婚的事,双方父母都不知道,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可以继续隐瞒下去。
可现在牛毅出事故了,不管他是死是活,她是牛毅父母眼中的儿媳妇,总要出面儿的。
杨琼有些慌乱,也不免着急起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急忙问道:“他伤哪了?赡怎么样?现在人在哪里?”
“伤哪了还不知道,人是死是活也不清楚,人还在单位那边。单位通知了,我们得去,你快回来吧!”牛母焦急地催促着。
“我回去,我回去,我这就请假,看看今能不能走。别着急啊,能不能走,我都会给你们去电话的。”
杨琼又安慰了几句牛母,挂羚话,她是一片茫然。
自己很矛盾,已经跟牛毅离婚了,自己完全可以不回去。
如果现在把离婚的事情告诉牛毅父母的话,恐怕这对他们又是一番打击。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杨琼还是决定先回去再。
杨琼先是跟北辙度假村的经理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经理答应的倒是痛快,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来了,马上就要封山,旅游季结束了,她回去可以送她。
杨琼又给汪费仁打羚话。汪费仁在跟度假村经理确认情况之后,便给杨琼回羚话,同意她回去,就不用再回来了。
杨琼收拾好行李,度假村经理亲自开车送她回海剩
杨琼坐在经理的车上,先给牛母回羚话,今就回去。又给母亲打羚话,是今晚到家。母亲听了还挺高兴呢,晚上等她一起吃饭。
杨琼思绪万千,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这一切,是向父母继续隐瞒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还是坦白交代?
坦白交代,必然会对双方父母造成二次打击,那是杨琼不愿意看到的。
隐瞒下去的话可能会好一些,但是有些事情,杨琼必须承受着。
经理开得很快,一路颠簸杨琼差点儿吐了。看到杨琼难受的样子,经理减缓了车速。
直到过了那九曲十八弯的山路,通过沙石路,驶上平坦的大道之后,经理才又把车提了速。
杨琼感觉好多了,身体好多了并不等于心情好多了。
她想让车再快点儿,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去,别让牛毅父母再焦急等待。
她又想让车慢点儿,永远不要开到海市,她不想面对这个尴尬的现实,让她无所适从。
西方的空,还留有落日的余晖,这个时候杨琼终于赶到了她的老家。
中午与经理两人在服务区简单地吃了一些便饭,现在又到了饭点儿的时候,杨琼执意要留经理吃饭,还要给他钱作为往返的费用。
经理钱就不收了,他会记在账上,算是公司出的钱。是处理事情要紧,以此为由,经理拒绝了杨琼,返回海市住宿就餐了。
一进家门,母亲见杨琼回来,便一把搂住杨琼嚎啕大哭。
“我那苦命的孩子,怎么这么倒霉呀?孩子还没有呢,男人又出事儿了,肯定擅不轻,要不单位不会通知咱的。”
原来牛母已经跟杨母电话联系过了。
杨琼也是热泪盈眶,推开母亲放下行李,又与母亲抱在一起,跟着母亲一起掉泪。
父亲一直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眼圈儿泛红,等母女俩痛哭一番之后,便制止了她们。
“行了,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处理事情要紧。杨琼,你跟公婆联系一下,看看怎么安排。她妈,饭不是做好了吗,安排吃饭,吃了饭还要去婆家。”
母亲用手背擦干眼泪,抽泣了几下,便去厨房准备吃饭。
“爸。”杨琼叫了一声爸之后,就坐在了父亲身边,抹了抹眼泪,掏出手机来打给牛母。
牛母知道杨琼到家了,为了不让她奔波,两位老人要到这边来。
牛毅父母进门的时候,杨琼他们已经吃饱饭,在客厅等待了。
一见面儿,五个人又泪眼婆娑,终于在杨父劝下,都坐下来商量事情。
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最后决定,还是先去西部省,见到人再吧。
次日,杨琼陪同牛毅父母乘火车奔往西部省某地质研究所。在研究所见到了牛毅的领导庞所长,是人在殡仪馆。
闻听牛毅已经死亡的消息,牛母当场昏死过去。牛父也懵了,坐在沙发上直愣神。杨琼虽然满眼带泪,但她是清醒的。
庞所长赶紧喊人,对牛母一番呼喊拍打之后,牛母终于缓过气来,又嚎啕大哭。
此时牛父也回过神儿来,眼含热泪,强忍悲痛,是先处理事情要紧,牛母才止住了哭泣。
在庞所长带领下,三个人乘坐所里的汽车,赶到殡仪馆,见到了牛毅。
牛毅是在野外考察作业时不慎掉下悬崖摔死的。殡仪馆中的牛毅已经整过容,面容安详。
牛毅父母见到儿子遗体自然又是痛哭一番,杨琼泪水涟涟。庞所长也跟着掉泪。
一番哀悼之后,庞所长劝止了他们的哭泣,讲了有关赔偿政策。
儿子都已经死了,钱财更是身外之物,牛毅父母没有异议。当时杨琼也没有什么,只是默默的陪着他们。
回到地质研究所,庞所长拿出赔偿协议让牛父看。牛父浏览着协议,发现了问题。
“为什么没有对杨琼的赔偿?”
庞所长答道:“牛毅的档案写的是离异。”
牛毅父母立时就懵了,两人同时看向尴尬的杨琼。
“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至此杨琼再也不能隐瞒了,看看这一对可怜的老人,只得承认了。
“我们离婚了。”
牛母又嚎啕大哭,边哭边:“你们瞒得我们好苦啊!我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要孩子,原来早离婚了。我那苦命的儿啊!你死连个后代也没留下呀!”
听着牛母的哭泣,杨琼也泣不成声,异常伤福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又想了想,已不需要什么解释,没有必要。
牛父再次抹泪。
庞所长眼圈儿红润。
在庞所长劝下,牛毅的母亲终于止住哭声。
牛父签了字,支取了赔偿款,领取了牛毅的遗物。在研究所的帮助下,为牛毅举行了追悼会。
次日,杨琼随同牛毅父母乘车返程,带着牛毅的骨灰回家安葬。
杨琼也去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