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牢她！别让她跑了，这么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谁知道她突然就醒了，刚刚的镇静剂明明打进去了……”

“快点，顾总都说了，顾十七不值钱，没什么好顾忌的，打下去就完了！”

阴狠的声音如恶魔在耳畔回响。

顾十七奋力挣扎，黑白分明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唇角溢出丝丝鲜血，一阵头晕目眩，上一世的场景在她面前重现，眼睁睁的看着针筒里的幽绿色液体被一点点推了进去……

不，不要！

不要再被它控制了！

……

“不！”

顾十七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惨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渗出虚汗。

她垂着眸子，一双眸子映出落地窗透过的光，缓缓的抬起手来，看着手背上的针眼，墨色羽扇般的长睫颤动了一下。

“是梦么……怎么会！”

顾十七猛地惊觉自己的手臂上没有遍布的针孔，掌心的纹路如此的清晰，周围的一切陈设都如她十几岁时住在顾家大宅时的完全一致……

她一手盖住了眼睛，一手撑在床上，唇边渐渐勾勒出一抹笑意，随即便如星火燎原般的席卷蔓延整张脸庞，渐渐变得恐怖瘆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嘶哑粗噶的嗓音如同地狱索里命的恶鬼，“呵呵……呵……”

笑够之后才缓缓看向了天花板，眼前的景物无一例外都是黑白灰的。

拳头攥紧发出脆响，牙齿碰撞，一双眸子翻涌起阴冷瘆人的黑色，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眸底布满了阴鸷戾气。

“顾家，我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她薄唇中吐出几个阴寒字句，沙哑的嗓音很轻很淡，几乎让人听不出一丝恨意情绪，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可那其中隐含的戾气却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许久，顾十七赤脚走出卧室，走到洗手间换下了衣物，打开喷头，刺骨冷水从头上浇淋了下去。

霎时间，一股寒意从脊椎爬上后脑勺，她的唇角微颤，冷的她一颗心不再止不住的躁动叫嚣了，这才缓缓抬起眸子。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了里的自己，十七岁的模样，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笑意一瞬间蔓延眼尾，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衬着眼尾妖冶无比的泪痣，美的雌雄莫辨，端的一派风华绝代。

几乎上一瞬还是阴毒狠辣、戾气纵横，下一秒便如贵族少年般浅贵奢华、兔子般的人畜无害。

“呵，果然还是冷一点有利于心里平衡……”

低哑的嗓音拖起了着慵懒的调调，“顾家，我都开始期待了呢……”

期待你们将至的大限。

……

“大小姐，今天是工作日，您该去上学了……”

“大小姐，您在吗？”

管家苏霂敲了敲门，心中做好了被骂乃至被开门一盆沸水的准备，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他露出难色，犹豫是否要打开门。

虽然他接管家这个职务才没两天，可大小姐顾十七暴虐无常的疯子性格他还是些许知道的。

纵然如此他也知道改怎么做，既然当了顾家的管家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不多嘴、不多事、不怠慢。

犹豫着停驻片刻后，他终于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