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帮我把手机叼过来”

卜凡再一次醒来时，窗外正下着暴雨，天灰蒙蒙的一点也看不出它曾经也那么耀眼过。

这一觉睡得反而还没之前那样清醒了，卜凡只感觉脑袋昏沉沉，提不起一点劲。

皮皮听见卜凡叫它，一个轱辘起身，扒拉着自己的小腿就站了起来，从沙发上叼起手机，屁颠儿似的就往他这边跑了过来。

“嗷~主人，手机...”

卜凡有点萎靡，起床气还没缓过来，接过手机，他搂着皮皮向阳台走去。才下午五点的光景，天空就像是位在吵架的情侣，灰得很冲动。

“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忽然暴风雨......”

抱着皮皮，他搬了条椅子在阳台上坐了起来开始欣赏雨景。阳台天花板够大，所以没什么雨滴飘进来。

“燥热的天气就该下一场雨，”他这样想着。连空气都比以往清新些。

卜凡喜欢安静，下雨天的氛围更贴切他的心境。

“神韵焕层虚，梵罗屯碧霄。元始九龙驾，黄龙按青轺……”

周围只有雨滴的下落声，心随景来，安静得让他不自觉地就诵读起了《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也就是《度人经》。怀里的皮皮在念经声里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卜凡每天都有诵读度人经，礼包出手的经典，那就是实物与照片完全相符。

今天由于下雨的缘故，天地晦明一体，浑然可辨，正好与经文相契合。

所以这一遍诵读明显与之前的不同，效果更大。如果之前的都算是在给“衣服”缝缝补补，查漏补缺;那这一次就是直接造了一个新版本出来。

卜凡一改没睡醒的萎靡，头脑愈发清明，身上也多了股韵味，神韵！

这韵，不属于人间的俗味，说不清道不明。当你看他一眼，你就会觉得任何凡间事都拖不住他。

那种气质与面容无关，它不是人如玉的公子无双，而是无悲喜的无欲求。难言红尘卿且归，不食人间烟火。

少了点人味，多了股漠然……

如果蓝星还有修士存在的话，见到卜凡，必定会大呼:“此人灵台已进入天人境！”

但是蓝星还有没有修士就不得而知了，卜凡现在也就只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的凡人，之后事还未可知。

卜凡诵经一遍之后，发现自己脑海里多了股“气”。

根据他读过236本修仙小说、178本玄幻小说还有63本武侠小说，总计1231个小时的阅读经验来看，这股“气”应该是内力、灵力、炁之流的。

当卜凡还想继续研究这股气时，手机电话及时阻止了他。任何东西都有利弊，即使“气”的作用很大。

但是好奇心害死猫，尤其是对没受过正统修仙学习的卜凡来说:打通任督二脉是有可能的，但这个成与不成都是烧了高香的，起码不会出事。至于剩下的九成九绝对会走火入魔，最后只能和紫山神经病院朝夕相处。

卜凡见来电显示是牧萱，也就没有深究“气”的使用。

“你现在在哪？”听语气，里面还有一点惊慌的感觉。

“enm...我，我在明玉小区。怎么了，萱麻？”

“有空来接我没？我被困在了常杉火车站......没带伞。”

“好，我现在就来。”

“嗯，我等你”

卜凡没问其它的，有些事她愿意说就会跟自己说的。

下了楼他开车去的，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开车了。我，朴汉三，有证！驾驶证官方认证！

……

牧萱来常杉是来找卜凡的，生日可是不能错过的。

就像她生日那天卜凡讲的:“我们在意生日，是因为那天我们能感觉到自己被偏爱。”

人只有在确定自己是那个例外，才能安心。

尤其是对心底没安全感的卜凡来讲，嘴上说着没关系，其实比谁都要在意。

你很难想象那么淡定的一张脸后，暗地里自卑如粉尘。

牧萱还记得高三下学期的那次集体爬山，所有人都分好了组，唯独算漏了卜凡，以至于那一整天都是他一个人。

她两次上山才在半山腰找到傻儿子。他就蹲在山路边上玩着蚂蚁，也不去山顶祈福，呆呆的小屁孩。

“萱麻，你不去山顶吗？他们好像都在那里。”

很平静的一句话，可是一说出来就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孤独。

“走吧，我才刚上来。崽啊，陪我一起去”

也不等他讲话，牧萱就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她回头看了眼自家傻儿子:

“给你一个眼神，你品，你细品”

咱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卜凡只好“勉强”跟了上午，眼里的喜色收都收不住。

在路上，卜凡还问了牧萱一个问题，一个很无趣的问题:

“萱麻，我是不是个书呆子，又废又宅，你为什么愿意...和我交朋友啊？”

“交都交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崽啊，你是不是傻？”

牧萱当时二话没说就怼了上去，其实还有一句话她没讲:

“就是因为你不好，所以才要陪着你啊……”

自那时起，卜凡心里就开始有了改变。有时候一句话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那个傻小子...”

想到了这里，牧萱在火车站候车厅发出了老父亲的感叹。

倒霉孩子就是太在意周围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其实卜凡高中没那么差劲，学习好、性格好，做菜剪辑PPT也都会一手。就是人自卑了点，不会表达自己的感受，也许是太过内向导致的。

……

二十多分钟后，卜凡成功接到了牧萱。她一袭白衣裙，而且不管从哪看都无可挑剔的好看。

“糟糕，阿伟死了！”

卜凡仿佛听到了那一声枪响，也不知道萱麻去见谁，这么好看。

牧萱很满意他现在的表情，嘴角偷偷上扬，将手里的礼物盒递给了卜凡:

“崽啊，拿着，你的。先去你那里。”

“我的？”

“是嘞，生日礼物。回去再说。”

卜凡本来还想开口的，被这一句话给堵住了。enm，好的，我等下说......

牧萱见他一口气出不来的无奈小表情，捂嘴偷笑，还是傻儿子乐趣多。

车上，卜凡平平稳稳的开着车，紧张得像极了刚拿到驾驶证的实习车。不过看到副座上牧萱惊讶的表情，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

牧萱也没问驾驶证的事，她不相信卜凡会那么蠢，搞无证驾驶。只是一开始还是有点惊讶，果然小屁孩还是很优秀的嘛。

“萱麻，你给我的礼物，那个...”

卜凡“不经意”地和牧萱聊着天，企图想知道她这次来常杉的目的。

牧萱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当然是为了看你啊，顺便换个眼镜。话一到嘴边就成了:

“去换个眼镜，顺便看一下我崽怎么样了”

其实换个眼镜哪里需要跑那么远啊，从易阳市乘火车跑到常杉来换？

卜凡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牧萱其实是来看自己的。一想到这，诶呀呀，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有点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