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卫重兵正在空中,无处借力,面对气劲他单手一刀劈下将其打散,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易亦射出的箭矢。
“停剑术?”他看见许翠微诡异的收剑方式,惊呼,“许家的人?”
“点秋刀?”许翠微看见那修长的刀身,同样有些吃惊,“点秋军的人?”
但二人并没有因为惊讶而停下手中的动作,卫重兵调动起所剩无几的灵力,奋力一刀朝着货船劈下,刀光伴着汹涌燃烧的火灵力喷薄而出。
易亦趁着卫重兵出刀的空隙,使出了连环箭,两支有内力加持的冷箭,一前一后,直奔面门而去。
许翠微迎着扑面而来的刀气,拼尽全力以停剑术打出一掌、一剑,两道气劲迎着刀光而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箭矢,卫重兵已经来不及收刀了,自全身灵脉压榨出最后一丝灵力,在身前凝成了一道屏障。
第一支箭矢撞在了灵力屏障之上,寸寸破碎,第二支箭随后而至,内力与灵力交锋,“啪”的一声,屏障像肥皂泡一般破碎了,箭矢入肉。可惜箭矢的力道被削弱了绝大部分,箭头刺穿了面颊被卫重光一口咬住,停了下来。
气劲迎着刀光而去,宛如飞蛾扑火,一瞬间便被打散,许翠微连忙后撤数步,在她身前,刀光威势不减,狠狠斩在了甲板上,将船尾削落了一大块。
木质的甲板被火灵力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周围化作一片火海。
卫重兵也落到了甲板之上,将脸颊上插着的箭矢一把扯下,扔入河中,拖着刀向易亦的方向冲去。
许翠微挺剑而出,将他拦下,二人对拼数招。
卫重兵此时灵力已尽,但破妄境高手的体魄还在,力道、速度都高出许翠微一大截,而许翠微靠着一手神妙的停剑术和充沛的内力,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易亦看着场上的局势,心静如水。他知道,硬拼是一条死路,只有将卫重兵打入水中靠着货船的速度逃离此地,才有一线生机,若是货船烧毁,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而想要保住货船,当务之急是灭火。虽然此时他们就处在河中央,但修为只有六品武者的他并没有隔空摄物的能力,船上也没有足够的水源储备。
“燃烧的三要素,可燃物、助燃剂、温度,”前世的知识在他脑海里闪过,“硝石制冰!”
货舱里存放有大量药用的地霜,也就是硝石,想到这里,他连忙向货舱跑去。
激战中的卫重兵发现易亦离开了甲板,但并没有追击,只要解决了眼前这个先天武者,其他人都是砧板上的鱼肉。
“刘忆!地霜放在哪里!”
货舱里,正全神贯注地听着甲板上动静的刘忆被易亦的叫声吓了一跳,连忙指向了墙角的一个木箱。
易亦打开木箱确认是硝石后,转头再问:“水在哪?”
刘忆指向了另一边靠墙放着的几个水罐。
他一手拎着木箱,一手提起一个水罐,又急匆匆地跑回了甲板上。
此时,许翠微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
卫重光手中的点秋刀虽然修长,但刀势大开大合,颇有战阵之风,一招一式都力道十足,刀刀向着要害而去,将对手压得喘不过气来。同时他还出言扰乱着对手的心境。
“以你先天武者的境界,停剑术能用几次?八次,九次?你现在已经用了七次,怕是到极限了吧。”
许翠微持剑在手,左支右绌,只有格挡、闪避的分,连连受伤,气息也乱了,胸膛不断起伏。
易亦打开了装着硝石的木箱盖子,将其一脚踢向卫重光的脚边,同时将水罐扔出,吼道:“后退!”
许翠微听见易亦的声音,趁着与卫重光对拼一记,借力后撤。
卫重光则趁着许翠微让出空位的功夫,欺身冲向易亦的方向,刚好迎上了那一箱硝石。
靠着六品武者的控制力,水罐分毫不差地砸在了木箱的棱角上,化作了破碎的瓦片,里面的水精准地落在了装满硝石的箱子里,一片白雾爆开。
甲板上温度迅速降低,大部分的火焰就此熄灭,卫重光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动作也因为突然的降温而变得缓慢。
许翠微抓住机会,一步向前,全身内力灌注于剑中,停剑术再出,三尺青锋划过卫重光的胸膛,随后,剑突然停了下来,被她收回鞘中。
一蓬血雾在卫重光的胸前爆开,他的身体急速后退,冲断了甲板边缘的栏杆,掉入了水中。
许翠微也喷出一大口鲜血,以剑拄地,勉强没有倒下。
易亦连忙冲过去,将许翠微扶起来,向船舱内走去,刘老招呼着船工们赶紧扑灭残余的火苗。
江风大作,船帆升满,货船很快就将卫重兵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当日夜里,徐翠微强撑着伤体,从单间来到了客舱。
“咳,我们得改变之前定下的行动路线。”她说话还夹杂着咳嗽,看来伤及了肺部,“卫重兵拿着点秋刀,使的刀法也是点秋军的《百战黄沙刀》,看来燕国要对我们下手。”
“他不是鹧鸪山的大头目吗?”易亦问。
“他应该是燕国的踏夜卫,在军中挑选精锐组建而成,平日里隐于朝市,伪装成农夫、山贼、商旅,干的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翠微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为什么会对我们出手,难道南蛮的瘟疫有问题?”
“既然燕国要阻止我们救治瘟疫,为何又要派你来保护我们?”刘忆问道。
“踏夜卫和刑部大理寺都由三皇子管辖,而我父亲支持大皇子继承皇位,这是要排除异己呗。”许翠微笑了笑,对这些鬼蜮伎俩很是不屑,“谁叫我爹就我这么个宝贝女儿。”
一旁的刘老,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对许翠微说出了他对于南蛮瘟疫一事的猜测。
听罢之后,徐翠微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书案之上,怒声道:“三皇子还真是不拿人当人看啊,两亿百姓,说死就死?”
“此事想必燕皇也是默许了,”刘老叹息道,“乱世人不如盛世犬呐!”
船舱里一时寂静无言。
“我觉得情况没有那么严重。”易亦开口道,“其实卫重光的目标是我,我们分头行动的话,你们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阻力。”
“不行!”刘忆说。
“不行。但是,何出此言?”许翠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