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起的好早啊。”红花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玉明阳无动于衷，默默地注视她：“你不是一夜没睡吗？”

看似睡眼朦胧实则一夜没睡的红花尴尬地放下揉眼睛的小手，脑袋转向一边，“这不是……担心嘛。”

玉明阳忍不住笑出声来，揉揉红花的小脑袋瓜，“行了。我在这里你担心什么啊。快去洗漱吧，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红花乖巧的应了。

玉明阳买早点的铺子旁，两位大娘正面露惊恐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向着远处走去。

往日里对大娘的私下话都不会抱有好奇的玉明阳突有所感，竟留意了两位大娘的谈话。

“李婶，你今天可千万别往码头那边去了。”

“怎么了王姐？我当家的还在码头做工，我中午要去送饭呢。”

“哎呀，可赶快把你当家的喊回来吧，码头那家商会出事啦！”

“道长，道长。您要的东西好了。”

“嗯好，谢谢。”

玉明阳猛地回神，接过自己买的早餐，放下铜板。

回去客栈后，玉明阳想了想还是说道。

“小六，吃完我们去找一趟当地百晓生。”

“好。”

*

“两位姑娘是要买同悦商会的情报？”

当地的百晓生闻言面色古怪了一瞬。

红花颇为不解，“是啊，此地不是只有同悦一家商会吗？同悦商会怎么了？”

“两位姑娘想必还不知道吧。

那同悦商会不知是得罪了谁，昨日被人连夜灭了满门。”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何人所为？可有查到？”红花递过一张千两面额的银票。

那百晓生接过来看了眼面额咧着嘴一笑，“也就前几日的事。被人发现的时候一整座商会都死了个干净。至于更多的，空口无凭无依无据，我也不好说给你。”

红花默默又掏出两张银票——万两面额，全国通用。

那百晓生却是不为所动，“做我们这行有规矩，有些东西上面规定了不能说，那就是不能说。姑娘拿多少银钱出来都是没用的。”

红花嚷嚷着“你尽管说，我们不差钱。”正要再取出银票，却被玉明阳制止。

“师姐？”

玉明阳微微摇头示意她退下。

或许师姐有自己的想法吧。

如此想着，她顺着玉明阳的力道往后退去半步。

玉明阳从怀中掏出一块精铁令牌，递到百晓生面前。“这东西，你可认识？”

百晓生面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似乎是没能想通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一位道士身上，忽又回神想到眼前人的身份。

“您您您……您是……三清观玉字辈行五，玉明阳？！”

他故作吃惊地睁大嘴巴，然后笑眯眯地询问她：“您想好要在这里用这东西了吗？”

玉明阳正要开口，百晓生却又打断道：“您只有三州的权限。我可以向您保证，同悦商会的事情与您要追查的事情绝无关联，即便如此您也要选择调用潼州的百晓生吗？”

玉明阳却是毫不犹豫地说：“我确定。”

百晓生虽然十分不解，却还是起身行礼，“如您所愿，潼州百晓生往后三年都将为您所用。”

“三年吗？”玉明阳反手收起令牌，“足够了。”

“把这次同悦商会事件的所有有关消息整理成册送到福来客栈。再给我查一下傅裴和虞文澈近期是否在潼州出现过？若是走了又是往哪去了。”

“是。”

红花跟着玉明阳很快又返回了客栈。

刚一进房间，红花就忍不住问道：“师姐不信我？”

玉明阳倒茶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你怎么会这么想？”

“师姐若是信我，怎么会再让百晓生的人再去查傅裴和虞文澈的消息。”

红花瞧着有些咄咄逼人，玉明阳认真回应道：“左右要靠他们去查同悦商会的事，再顺便留意下傅裴他们的踪迹，也好抽出红花会的人手去做些旁的事情。”

“别的事情？”红花缓缓消了气，坐在玉明阳身边问起：“师姐可是有什么发现？”

玉明阳点点头，“我本来是想去越州接了你便直接前往虞家的，可路上却好像有人得到了我的行踪，使了那奇毒耽误了我的行程，更是与友人失散，不得不再走一趟潼州。

可越州济世堂这一趟，看着那虞兰和济世堂许多带着虞家印记的东西，我总感觉虞家定然有什么问题，细想却又捉摸不透。正想拜托小六你派人提前去池州走一趟。”

红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始终想不通师姐一开始为什么要去虞家。

不懂就问，红花果断就问了。

“一开始……”红花留意到玉明阳的神色有一瞬的黯然，“是虞伯母请我去的。当时想着先去虞家拜访一番，再去少林寺拜访。只不过路上出了点变数，这会儿反而到了潼州。”

“我与虞家的关系向来还算不错。可是这次先是弄丢了阿澈，又要带着目的去拜访虞家……想必伯母不会高兴。”

玉明阳的黯然不似作假，红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正巧这时候百晓生到了。

“这便是我们目前能收集到的所有关于这次同悦商会事情的情报了。至于您要找的傅小将军跟虞大少爷的情报……潼州百晓生现有的情报收录中并没有找到，我们已经在调查了。”

“不可能！”

红花大惊失色，当即拍案起身，正要发作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玉明阳向那百晓生道谢，将人送走。

“师姐！”红花焦急地看向玉明阳，“红花会的探子不会出错的。”

“你不要紧张。”玉明阳抚摸红花的头安抚到，“我是相信你的。”

红花紧紧抓着玉明阳的手，缩在人怀里，在玉明阳看不到的地方目露凶光。

连红花会都被渗透了吗？

看来要尽快禀告会长清理杂碎了。

红花双目紧闭，身子摇摇欲坠。

玉明阳耐心安抚着她，让她好好休息。

见红花一步一晃地倒回床上，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玉明阳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情报。

师尊说得对。

大乱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