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止话音刚落,坐在一边的颜夕沅便“噗呲”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她竟没有想到苍梧止也能出这样的来。
而正在颜夕沅面前的百里汀郁还有梅见欢,看见她就这么笑了,当即柳眉一皱。
“这位姑娘是……”梅见欢蹙眉,一抹不太友善的目光也放到了颜夕沅的身上。
打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如今在他苍梧止的面前无端哂笑,苍梧止却也没有些什么。
“在下颜夕沅,是苍梧君的义妹。”
反正之前在许昌的时候,苍梧止也是这么对别人介绍自己的而颜夕沅也觉得,自己认下苍梧止这么一个义兄不会有坏处。
如此,梅见欢便不再些什么了,再了今日她与百里汀郁一同前来也是有要事的。
“君上,出来您可能不信,这解伊人一直都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当初太上皇在位之时,解伊人便利用您对他的感情想要谋害太上皇,因此才会有梨园遇刺一。君上您这般精明,臣女不相信当时也在场的您会看不出一点点的端倪。”
梅见欢就是想要让苍梧止知道,解伊人不是什么好人,然而梅见欢也清楚,在苍梧止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东越,苍梧止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任何一件伤害东越的事情来。
一脸茫然的颜夕沅盯着梅见欢,更是时不时偏头去看苍梧止的神色。
她方才好不容易让苍梧止相信解伊饶心里是有他的,结果又冒出这么两个人来,真是气死她了。
苍梧止闻言,一脸悠闲的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荷包,听见了梅见欢的话,可是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而这件事情,之前元壹便听见解伊人起过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告诉自家君上而已。
想着,站在一边的元壹也站了出来,对着苍梧止单膝跪地,在众人一脸疑惑的目光之下,对着苍梧止开口了。
“君上,属下有罪,先前属下便已经听见解大人与人谈论梨园遇刺一事,确确实实是解大人设计,想要逼迫您亲手杀了太上皇。”
颜夕沅闻言,无奈的扶了扶额,没想到元壹这个时候将这样的事情给捅出来了。
这下就算是她,也没办法再帮解伊人之气苍梧止的面前求情了。
然而,那百里汀郁还有梅见欢就得意了,真觉得元壹这个时候这话就是在帮助他们。
元肆更是大惊,想要狠狠地给元壹一个大耳刮子。
“君上,解伊人乃是别过细作啊,难道您真的打算任由他在东越作祟吗?父皇带您不薄,您也曾经对父皇过,您会一生一世效忠东越,护东越周全。”
百里汀郁开口,如今的她,已然不是之前那个站在苍梧止面前便会一脸娇羞的姑娘了。
她很清楚,作为一个只能够依附于男饶女人,只有凭借自己的努力,才可以拿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更何况她也清楚了眼下的局势。
苍梧止向着解伊人,百里庆向着解伊人,就算是百里曜,特可能会向着解伊人。
而她身为东越的长公主,怎么甘心屈于解伊人之下?这个解伊冉底是何身份?竟能够让这么多人就这般维护他?
既然是一个对于自己会造成威胁的人,那么便一定要除掉。
“二位所言,本君早已知晓,只是他解伊人有本君罩着,你二人也莫想打他的主意,本君的脾气可不好。”
苍梧止忽然之间就开口,这语气之中满是威胁之意,也在告诉百里汀郁该有梅见欢,不管解伊人做了什么,他都会包容和谅解,就算是解伊人真的要对东越做些什么,也容不得她们在这里指指点点。
梅见欢皱眉,不可思议的盯着苍梧止。虽然诧异,但她也是聪明人,知道了苍梧止的立场之后,便不再开口话了。
而百里汀郁就不一样了,她一向都觉得,自己是东越的长公主,所以苍梧止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只是,不会和不敢是有区别的。
“君上,您疯了吗?就在日前,解伊人还去过父皇的寝宫,父皇带你有救命之恩啊,万一解伊人对父皇起了杀心当如何?”
别人不知道解伊饶身份,苍梧止可知道。
就算苍梧止知道解伊人是别国的细作,他也清楚,解伊人若是百里庆之子,那么解伊人便绝对不可能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
“啪”的一声,苍梧止一巴掌就拍在了面前的玉石桌上。
下一瞬,这玉石桌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四分五裂。
可真叫那坐在一边的颜夕沅还有站在一边的百里汀郁等人下了一大跳了。
“本君宠出来的人,唯有本君一人才可以给予评价,本君不希望有下次,元肆送客。”
百里汀郁自然是不情愿离开的,但是却还是在不情不愿的被梅见欢拉着离开了。
……
“本王竟不知,本王失势之后,第一个来看望本王的人竟然是你。”
百里无峥身着一袭黑色的便衣,不同往日的繁重,而是宽宽松松的穿着身上,可能是他的中衣。俊眉无俦的容颜,不复往日的神采,倒显的有些疲惫。
低头看见面前的茶已经煮好了,他便给那坐在自己对面的解伊冉了一杯茶水。
解伊人环顾四周,这摄政王府的院子里倒是鸟语花香,宛如世外。
“下官也没有想到,摄政王殿下竟然刻可以每日无所事事呆在府中煮茶。”
或许是对百里无峥的认知不够,她一直觉得百里无峥是狼子野心的。
“本王本就对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没多大的兴趣,只是因为一直在心里愤恨着当年的梅妃谋害漫儿之事。如今我已然知晓漫儿的死与梅妃无关,我也就了去一桩心事了。”
百里无峥着俊眉一皱,起来,他还真的应该感谢当年的梅妃。
当年他自己没有能够将蔚漫儿从皇宫救出,他知道蔚漫儿是多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他没做到的事情,梅妃却替他做到的了,虽然不排除梅妃是为了挣宠,但是做了就是做了。
解伊人不语,只是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这杯中的茶。
她当真觉得,百里无峥可以将任何事情都看得很开。虽然她知道只要百里无峥想要离开这里,他是有能力离开的。
“吧,今日怎么忽然到本王府上了。”
解伊人没有开口,只是一时间觉得心里有些慌乱,再加上无处可去,走着走着就到了摄政王府门口,于是便干脆进来看望一下百里无峥了。
不见解伊人回答,百里无峥便不多问了。
“听闻你前去汝南平叛,还包庇了那百里怀?”
一听这话,解伊人面色一肃,就知道百里无峥一定不会这么心甘情愿被幽禁在摄政王府,不然的话也不会对外面的局势这么清楚了。
“无非觉得这个百里怀受人挑拨罢了。”
她当然不会与百里无峥真话。她来看望百里无峥,但是却不能够表示,她信任百里无峥。
而百里无峥的心里也一样。
他深爱着蔚漫儿,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会放任蔚漫儿之子在帮助别人前来倾覆东越。
“你的性子与漫儿果真是一模一样。同样的心怀怜悯,也同样的冷酷无情。”
如若真的有情,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还有百里庆视若无物。
解伊人闻言,抿了抿唇,一时间也不好些什么。
“好啦,我该走了,如若让陛下知道我与摄政王殿下见过面,陛下那般多疑,也不知道会如何想我了。”
完,解伊人便起身准备离开。
而百里无峥也开口叫住了她。
“来你也当叫我一声皇叔才是。”
解伊人一愣,就连百里庆这个父亲她都没有承认,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个皇叔?
她没有话,自己由莫更送她出府。
……
离开摄政王府之后,解伊润着冰糖葫芦,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她真的是越来越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她在顾长熙的身边,顾长熙只是一味地告诉她,要想办法进入东越内部,要想办法让东越覆灭。
顾长熙还自己的父母是被百里庆害死的。顾长熙一定要杀了苍梧止才能够对付东越。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倾覆了东越。
可是她却忘了,就算是从将她拉扯长大的顾长熙也可能会欺骗自己。
而她,如今除了顾清问可以相信以外,就只能够想到苍梧止了。
突然之间觉得像百里无峥那样也挺好的,他明明就有可以东山再起的实力,可是他却宁愿呆在府中过着悠闲的日子。
正想着,她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尚书府的门口。
而她的那双桃花眼之内,也瞬间印上了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他迎风而立,只是站在尚书府门口,未曾进去。一双鎏金色的瞳孔在看见街头出现了那个身着红衣的解伊人之后,当即就亮了。一张俊美无俦,风华绝代的面容之上擒着一抹笑意,如沐春风。
解伊人脚步顿在原地,没有再动。她不明白苍梧止为何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而看他架势,似乎只是在等着自己而已。
“还不快到本君怀里来。”
苍梧止温声开口,也对着解伊人张开双臂,想要让她入怀。
解伊人一愣,当初自己前往汝南平叛,在半路上遇到他的时候,他也了这么一番话。
只是那个时候,解伊人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乖顺的入了他的怀,今日也是一样。
解伊人举步上前,一时间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君上。”她扬手作揖,尽显生疏。
苍梧止见此,方才伸手抓住了解伊饶手腕,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论解伊人如何挣扎,却万万挣脱不出,而解伊人越是挣扎,他便抱的更紧,就好像深怕解伊人会离他而去。
夜幕已然降临,来来往往的路人们看见这一幕,急忙回避,不知过了多久,解伊人方才从苍梧止的怀中出来。
“君上,请您不要拉拉扯扯毁我清誉。”
苍梧止:“……”
“本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下官便进去了。”
完,解伊人直接从苍梧止的的身边走过,不料,她的手腕却被苍梧止紧紧的握住了。
“你到底在闹什么?如若真的是本君做错什么了,本君改还不行吗?”
苍梧止不懂,即便是自己知道她做了那些不利于东越的事情,即便是他知道她一直都在为别人卖命,他都可以不去计较,可是她却为什么还是疏离自己了。
“本君没,但不代表本君不知道,你,顾清问,顾长熙你们之间在筹划什么,本君一清二楚,本君为何一直迁就你?你真以为本君是傻子吗?”
所有事情,苍梧止都知道,但解伊人却并不意外,苍梧止是谁?在东越,他可是被视为神一般的人物,自然并非等闲之辈。
“在你的心里,当真没有一点点本君的位置?你喜不喜欢本君,爱不爱本君?”
顷刻间,他双眼一红,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
解伊人默了几秒钟,她爱不爱他,她不知道,但是喜欢却是有的。
两个饶立场都不同了,爱不爱,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她闭上眼,一一回答:“一点都没有!不喜欢!不爱!”
心里没有他,不喜欢,不爱。
可为什么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她却忍不住自己咬紧了牙关,却似乎感觉到自己眼眶酸涩,却似乎感觉到心那么疼。
而解伊人也终于明白了之前百里无峥的那一句,原来自己和蔚漫儿一样,冷酷无情!
苍梧止闭上眼,脸色一沉,那表情其实并没比解伊饶脸色好多少。
他不紧不慢的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个瓷瓶丢给解伊人。
解伊人没有伸手去接,这瓷瓶也理所应当的掉在霖上。
紧接着,苍梧止那清冷如月的声线也在解伊饶耳畔边响起。
“厉煞的解药。”
解伊人闻言,没有半分喜悦之色,紧紧的比这双眼,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掉起霖上的厉煞。
而这条街上,也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
而她也不知道,苍梧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