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夜淑妃娘娘早产,生了一位小皇子。”小芸一边给解伊人梳妆,一边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本就与解伊人无关,所以她是不想管的,也不想听。
“出去走走吧。”
小芸闻言,也不敢置喙,想来昨日的事情便是杀鸡儆猴,应当不会有人敢再为难解伊人了吧?所以这才敢带着她出去走走。
远远的便看见御花园的凉亭之内坐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她正在逗弄这摇篮里的孩子。
顺着解伊人的目光,小芸便对着解伊人开口解释了。
“那位是皇上的亲妹妹,挽筝公主。挽筝公主与驸马感情不和,所以公主一直都住在皇宫里。”
听见这话,解伊人点了点头,看见那孩子,心里没来由的喜欢,或许是因为觉得这孩子与百里琮差不多大的缘故吧。
小芸到底是会看人眼色行事的,所以很清楚她是喜欢孩子的,对着解伊人开口说道:“姑娘若是喜欢的话,奴婢便带您上前去瞧瞧吧,公主人很好的。”
谈论之间,北挽筝看见了不远之处的解伊人。
她当即一惊,原本还以为昨日是自己看错了,可是今日有看见了,那还能看错吗?
解伊人,独孤凰。就算是她化成灰,她还会认得。
南晋国灭之后她知道的消息是南晋公主独孤凰以身殉国了。
可是她却始终觉得,独孤凰不会死的,只有独孤凰没死,顾清问才不会回来。
寻思着,北挽筝便直接起身朝着解伊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解伊人见北挽筝走了过来,而对方看自己的神色似乎是认识自己的。
“你果然没死!”北挽筝语气之中略带喜色。
北时倾不肯告诉她顾清问在哪里,所以今日看见了解伊人,她就可以从解伊人的口中问出顾清问的下落了。
“清问呢?他在哪里?”
解伊人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意。还未等解伊人开口说话,北挽筝便上前拉住了解伊人的手,苦苦哀求。
“独孤凰,你别不说话啊!你别装傻啊!顾清问在哪里?他在哪里啊?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澜儿才四个月大,他不能没有父亲。”
听见这话,解伊人瞪目欲裂,虽是听不明白北挽筝的话,但是听见顾清问这个名字,她心底有些发颤。
“独孤凰……”解伊人缓缓开口,“这是谁?”
北挽筝有些诧异,还想再说些什么,解伊人便再一次开口了,“我叫解伊人。”
北挽筝美眸微微眯起,一时无言。
“前些日子受了伤,有些不太记事,也落了个半身不遂,我听不明白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解伊人笑着开口,“不知公主方才口中所言的顾清问……是谁?”
北挽筝娥眉一皱,顾清问的心里只有她解伊人,可是,今日解伊人竟亲口询问自己,顾清问是谁?
一时间还真的是打心里替顾清问感到不值得。
她回头看个一眼身边的宫女一眼,这宫女会意,立即便手中的一轴画卷到了解伊人的跟前,恭敬的将手中的画卷展开。
解伊人一眼就看见了画卷上的男子。
画中的男子身着一袭青衣,身周似萦绕着一股高洁之气,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风之感,一张俊逸无双的面上带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沁人心脾,他那一双蔚蓝色的眼眸叫人记忆犹新。
如若说苍梧止是掌握生杀予夺的神只,那么画上的这个人便是清雅出尘,误落凡间的仙人。
一见这人,解伊人心头一颤,不知为何,她的心竟有些隐隐作痛。
这是什么感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心痛是可以窒息的。这个人是谁?究竟是谁?
解伊人全身冒着冷汗,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她明明不认识这个人的呀!
她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而北挽筝见她这幅模样,也属实是有些被吓到了,直至看见解伊人那双桃花眼内缓缓的流出了泪水,北挽筝这才开口。
“你……你这是怎么了?”
解伊人听见北挽筝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自己放在那幅画上的目光,眨了眨眼,想要让眼泪流回眼眶,可是,那泪水却不知为何,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他就是顾清问?”解伊人一边说着,一边拂去面上的泪水,一时间觉得头痛难忍,而后晕了过去。
……
解伊人醒过来时,已经是在寝宫里了。
熟知一睁眼,便看见正在床边照顾自己的竟是苍梧止。
解伊人有些震惊,就准备坐起身来,紧接着苍梧止便冷着一张脸开口了。
“你这女人,日日都想着出去玩,这下好了,被人掳到北临来了。”
苍梧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弹了一下解伊人的脑门,看样子是生气了。
解伊人眼底闪过一抹寒芒,低着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话说你是怎么来的?”
“今日事北时倾的寿辰,他们正在晚宴上呢,元肆乔装成我的模样,北时倾发现不了,我现在便带你离开。”
苍梧止说着,便打算抱起解伊人直接离开,可解伊人却突然开口了。
“现在就走吗?北时倾会轻易放我们离开吗?”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今夜北临皇宫怕是不安全,你先离开,为夫很快便会跟上。”
听见苍梧止这话,解伊人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正逢苓歌,骁达与元壹解决了汝南的事情,听闻苍梧止等人正在北临,苓歌等人便也来到了北临接应。
被苓歌从北临皇宫接走了之后,解伊人这才回忆起方才苍梧止说的话,他说今夜皇宫你不太平。
不太平……是什么意思?
……
苍梧止回到晚宴之时,哪里已经被北重烨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了。
可是那坐在龙椅上的北时倾面上却不带害怕的。
静静的坐在上首看着北重烨的表演。
“皇兄,臣弟为了你的面子找想,已经将大臣们都斥退下去了,怎么样?臣弟是不是很贴心呐?”
北时倾注视着那张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冷笑一声,“一早便猜到你今日会有动作,只是朕还是不想相信。”
“我都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够相信的?皇兄,你是准备乖乖从上边走下来,还是准备让我亲自上去将你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