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都府尹见王氏如此不配合,脸色瞬间又阴沉下来。
他没有听王氏的,反而是以强硬的姿势的上前,将她粗暴的从地上拽起来,丝毫不顾王氏还摔断了腿。
“现在可由不得你不了。”凌都府尹阴沉沉的开口。
他将王氏拽进了府里靠近后门的一个角房,目光寻了寻,捡起一根粗铁链,将王氏拴在上面。
“当初你对他做的,现在亲自尝尝,也算你赎罪了!”
凌都府尹阴狠的看着王氏:“你要是敢死,我就让王家全族给你陪葬!”
“齐偶你不是人!”王氏怒骂,扯着铁链想要挣脱:“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
“是啊,我早就不想做人了。”凌都府尹冷冷的勾了下唇角:“听你大哥娶进门五年都没能怀上的嫂子,最近害喜请太医了?
你,是等她月份大一些,我在把你的侄子拿过来陪你,还是现在就拿来陪你?”
“齐偶,你要做什么?”王氏满目慌乱,大声喊道:“你不许!你不许伤害我家人!”
那是她哥嫂盼了五年的孩子啊?齐偶他怎么敢出这般恶毒的话?
王氏泪流不止,伤心绝望:“齐偶,我王家哪有一点对不起你,我王家哪有一点对不起你啊!你,你啊,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我恶毒?”凌都府尹反问道:“你怎么不你将乌牙囚禁在这里,整整十年的折磨是恶毒?
我不过是了几句狠话,将你带到这个你往日最喜欢来的地方,怎么就恶毒了?
我怎么就恶毒了?”
他伸手拽着王氏的头发,将她在地上来回拖行:“我怎么就恶毒了?是你!恶毒的是你!,恶毒的是你!”
他神似疯魔,让王氏不敢再与之硬对硬。
她软下态度来,好声好气的道:“是,是我恶毒,是我对不起你!
我现在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放过王家,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对不起啊。
你要泄恨出气,你就冲着我来,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王家,我求求你……”
她砰砰的磕头,哀求凌都府尹。
一如当年,凌都府尹在她面前那般低声下气。
凌都府尹看着这一幕,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松开了手,踉踉跄跄的逃离这里。
王氏又磕了好一会了,确定没有听到凌都府尹回来的声音,才敢停下来。
她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要逃出去,她要回王家,要告诉父兄心齐偶,他不是人……
她想着想着,泪如泉涌。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当初,是他亲口心悦于她,要娶她为妻,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啊!
“要做交易么?”
在王氏悔恨绝望的时候,突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谁?”王氏浑浊的眸子露出恐慌,她缩了缩手脚,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藏起来。
“我可以帮你报复他哦!”
百里从角落里走出来:“要和我做交易么?用你的怨恨和不甘。”
“你可以帮我杀了齐偶?”王氏眼睛里迸发出一点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百里淡淡的道:“可以,只是要用你的怨恨与不甘来交易。”
王氏眸子闪了闪,她脸上似乎有挣扎,有犹豫,好一会儿才吐了口气道:“那请你帮忙把我送回王家,我同意把这一身的怨恨都给你。”
“你不想报复他了么?”百里问道:“他借着你家的势,走到如今的地位,却反过来要杀你,你难道不恨么?”
王氏沉默了一阵:“恨!”她坚定的开口:“我当然恨!可我恨又如何呢?
难道因为我恨他,就要将自己也变得像他那样面目全非么?
我做不到,呜呜,我做不到……”
王氏掩面哭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不恨啊!
十一年同床异梦,十年相互折磨,谁还记得当初她也是一脸娇羞,满怀憧憬的含笑嫁给他为妻呢?
她想,若是能结束,那就到这里吧!
彼此都放过彼此,只愿余生互不相扰。
就是可惜乌牙那个孩子了……
想到此,她企图坐起来,却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望着黑漆漆布满了铁索的屋顶:“我能不能在求你一件事?或者,我们做交易也协…”
她有些急切又窘迫的开口:“就是我不知道你都要什么来做交易,我……”
“命!”百里淡淡的吐了一个字。
“什么?”王氏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的命,也可以做交易。”百里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命…么?
王氏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出声,久到她以为百里都已经走了。
“你,你还在么?”王氏试探的问了一声,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就怕百里不在了,而她还没有回家。
百里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
王氏松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的命,可以换另一个人活过来么?”
“可以,只要你想。”百里仍旧还是语气淡淡的,面无波澜。
王氏闻言,露出一抹轻松释然的笑:“我想……换一个叫乌牙的人活过来,如果可以,最好将他送离大凌,去一个偏远祥和的地方,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生。”
百里微微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却好奇的问了一句:“乌牙?你为什么想复活他?你不是恨他么?”
王氏想要摇头,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失落了一下。
她不再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道:“我恨他做什么呢?真要恨,那也是他恨我才对啊!毕竟我才是那个介入者。
可我又总觉得不甘心,我又有什么错呢?
是齐偶去求娶我的,又不是我死活要嫁给他,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就要来怪我,怪我破坏了他们的生活呢?
难道我就想如此么?
可到底……是我对不起他,我不该迁怒于他的,都是可怜人,要恨也该恨齐偶始乱终弃。
我……就是不甘心,不想退步,不想受了这样的屈辱,却只能独自咽下。
我总想着,他们让我不好过了,那我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闹得他们鸡飞狗跳。
他们让我守活寡被耻笑,还想逍遥快活去?
我不许!
我也总想不通,我究竟比乌牙差在了哪里?凭什么他一个男人,却抢走了我的丈夫,我禀过地的丈夫!”
王氏的恨意冲出牙底,但很快她又消沉下去:“可再多的错,他也不该死的,我没想过要他死的……呜呜,我没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