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朗听闻师傅解释,说不教自己硬功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体质从小就与常人不同,有些疑惑不解,又向杨雄问道,
“那我因何会得此种病症?是先天而得还是后天所致。师傅可曾寻找名医替徒儿医治过?”杨天朗又问道
“为师也是略通医术,虽不敢自夸医术高明,但是一般县城里的名医的手段也不及我,你年幼之时就犯过几次重症,我是耗尽毕生所学,也是毫无效果,那几年间,为师也是寻医问药,遍求朋友打听询问,来过几位高人一同给你诊治,一开始以为你是被高人所伤或是中毒,用了不少方法尝试,结果均是毫无建树,可能你体内的这种症状或是毒气之类的东西像是从母体之内带出来的,天生所有,所以众人毫无办法。只能说是尽量避免你再犯病症,所以不敢教你硬功,只能让你学些阴柔技巧之术,如为师教你的“风驰术”,其实“风驰术”练到高深层次,也是需要运用丹田之气的,只是现在你还达不到那个阶段。”杨雄将杨天朗年幼时的情况娓娓道来。
“那依照师傅的说法,我这一生也只能习练这风驰术了,连风驰术也练不到高深级别?一辈子只能做半个废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杨天朗失望的低头说道。
“唉!天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世上之人千千万万,每个人皆有自己的活法,皆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未必非要在武功上追求成功。正所谓人尽其用,物尽其材,你看元良,读书读得好也可以出人头地,将来仕途得意,也可光宗耀祖。这做买卖的,做手艺的,行医的等等各行各业声名显赫之人比比皆是,不一定非要在武功上一较高长。其实,人生百年,快乐为本,人只要一辈子活的快乐,又何必在乎做些什么呢?”杨雄说道此处,也是有些感慨,话语间透出些许沧凉。
“好了,师傅,徒儿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杨天朗站起来耷拉着脑袋,朝木屋的方向走去。杨雄在身后看着垂头丧气的杨天朗,心里一阵难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翌日清晨,天尚未大亮,道人一早就站在院落外练功。杨雄虽是年近五十,但拳脚上丝毫看不出缓慢停滞之处,招式凌厉,拳脚生风,手里的拂尘收发如电,银光闪耀,颇具高手之风范。
待太阳彻底跃出山尖之时,天将大亮。杨雄吐气收招,整顿道服,返回木屋,冲里面喊道,
“彩月,早饭好了吗?好了叫天朗起来吃饭吧,这小子昨天应该挺累的,现在还没起来。”
“好的,师傅,饭做好了,我这就去叫天朗。”
杨彩月说完走进杨天朗的房间,马上又走了出来,对杨雄说道,
“师傅,天朗不在屋里啊?他屋里的被褥都整整齐齐的。”
“啊?不在屋里?那。。。,那能去哪里呢?”杨雄疑惑的说道
“会不会一早跑去陈家庄玩了?”杨彩月说道,
“不会不会,纵然是玩,他也不会起这么早的。”杨雄放下拂尘,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步子走了一圈,忽然想到,
“该不会是又去找那群野狼了吧?”
“啊?那我去把他找回来吧,别再出什么事,上次引回来的狼把后院的羊都叼跑了几只呢!”
杨彩月有些担心的说道
“算了,由他去吧,他去狼群那里也不知多少次了,每次过不久就会回来的,这孩子昨天心情不是太好,心里受打击了,让他静静吧。”杨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昨天上午他们在一块玩的挺好的,难道下午练功时出了什么事吗?”杨彩月有些疑惑的问道
“咳,到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杨雄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杨彩月讲了一遍,又说,
“这孩子练功到是相当刻苦努力,只是练了这近十年的武功,刚刚得知自己有异症在身,武功无法提升到新的高度,难免心里有些难过,让他自己缓解一下吧。”
“是啊,天朗这孩子自打被捡回来,光是学着做人这几年,就挨了我不少打骂,好不容易变得跟常人一样了,却又因为体内天生的症结冲破不了自身的限制,即便练了这么多年武艺,也终究难以有所大成,唉,真是苦了他啦。”杨彩月也是觉得天朗年纪不大,吃的苦头却比常人多了万分,心中也是替杨天朗惋惜不已。
“师傅,难到你当年捡他回来时,在他周围不曾发现什么衣服物件之类的东西,也好得知他的身世背景,也许有机会了解他这症结的原因,有一天能够解除也不一定。”杨彩月又向杨雄问道。
“当年我发现他时,看样子估计已经在山林里呆了有一两年了,也许从婴儿时期就呆在那里了,当年。。。。。。”杨雄将当年发现杨天朗时的情景缓缓说来。
原来这杨天朗是十几年前,道人杨雄从山林中狼群里捡回来的,那一年是深秋黄昏时分,秋风瑟瑟,黄叶遍地。杨雄从外地赶回陈家庄,当时已是接近黄昏,为了赶时间,杨雄并未走大路,而是走了山中小路。当时年景,正值江湖群雄纷争之时,天下并不太平,个别山头匪患猖獗。杨雄凭着自己的武功,自是不需畏惧任何山林匪盗,所以运起轻功,从山林中的小路向着陈家庄的方向一路飞奔。
正在奔跑当中,耳边忽听得
“嗷呜。。。。。。”一声狼啸打破了这山林的宁静,顿时让奔走中的杨雄一惊,心想,
“不妙,没碰上山贼,却碰上狼群了,万一让狼群盯上了也是麻烦,不好脱身,”杨雄抬头望了望周围大树的上方,“干脆我走上面吧,免得遇上狼群麻烦。”
杨雄运起轻功,原地起跳,蹿上面前的大树,找个个舒服的树杈,向狼嚎处瞭望,只见东南方向不远处,十来只灰狼零散的走在一起,一头成年的灰狼站在岩石上嚎叫着,在召集群狼,像是要有什么集体狩猎行动。
杨雄心想“还是离这帮畜生远点吧,我稍微绕一下,”
说着向着西北方向的树杈上开始跳跃,跳了几棵树之后,回头望望那群狼,看看有没有被发现,然后再向前跳几棵树,再回头望望,突然间,杨雄发现这狼群里好像有个红色的物体在移动,杨雄心里纳闷,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那团红色的物体一会又变成了白色,杨雄更加赶到疑惑了,趁着黄昏的光线看也不是看得太清楚,
“这狼群里到底有什么鬼东西?难道是狼群刁回来的小孩儿?”
“不行,我得近前去看看清楚,现在狼群的数量并不多,若真是农家的小孩,我也好想办法施救。”
杨雄想着就向狼群附近的树上跳去,临近狼群时,卧在岩石上的头狼发现了树林高处有异响,便冲着树上嚎叫起来,群狼此时也顺着头狼嚎叫的方向,冲着杨雄的位置开始嚎叫,杨雄此时就在狼群上方,趁着狼群都向上嚎叫之时,一看就看到了狼群中那个红色的物体,原来是一个长着红头发的小男孩,也趴在狼群之中,冲着杨雄在嚎叫,声音显得很尖锐刺耳。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一个孩子怎么会在狼群之中,而且狼还没有吃他,好像还把他当成狼群中的一员?这小孩长着红头发又是个什么原因?”
疑问聚满了杨雄的脑子,想着该如何处理,是救走这个小男孩还是放之不管呢。
“不管那么多,毕竟是个人,让他跟狼群在一起也不是回事,先救回去再做打算。”
杨雄主意已定,将身上的衣襟扎紧,将拂尘放在怀里,跳到离狼群最近的一棵树杈上,看准红头发小男孩的方位,掰了一块树枝,向狼群的附近扔去。,
“啪,”树枝落地,部分狼群的目光被这树枝吸引,就在此时,杨雄运起风驰术,冲着狼群就跳将过去,未等群狼反应过来,已抓住男孩的胳膊,将他抱入怀里,又一窜跳上树枝。狼群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跑到杨雄所在的树底下朝上开始拼命嚎叫,杨雄哪管这些,直接飞也似地朝着远处的一棵棵树上蹿蹦而去,离狼群越来越远。狼群一见此人逃去,也开始追在杨雄身后,不停奔跑。渐渐地看到这杨雄越去越远,无法追上,就站在原地不停的向着杨雄嚎叫。
正当杨雄松了口气的时候,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这红头发的小男孩,一口咬在自己的右肩膀上。这小孩看到杨雄扭头过来,伸出手来又向杨雄的右脸抓去。杨雄一闪头,没被抓到,小男孩又开始拼命用脚蹬杨雄的腹部,力气挺大,凶狠异常,真跟个小狼崽子无异,不停的在杨雄怀里挣扎,尖叫。弄得杨雄十分难受,心想
“这般挣扎,几时才能回去,”
未及多想,杨雄一掌劈在男孩后颈之上,男孩直接晕了过去。这才抱紧男孩,飞奔陈家庄而来。
杨彩月此时间也只有七八岁年纪,看到师傅居然抱着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回来,心中也是大感惊奇。杨雄将小男孩放到地上,杨彩月靠前仔细观察,这小男孩大概只有三四岁,头上的红发快长到屁股了,手上的指甲也不似普通幼儿那般柔然,而是又尖又硬。身上一丝不挂,皮肤摸起来较厚,呈深棕色,想是长期在山林之中磨蹭形成的。小男孩此时四肢蜷缩在一起侧躺在地上,真像是小猫小狗一般,杨彩月顿时觉得这小男孩有些可爱,便摸了摸男孩的脸。
“彩月,不可乱动,这孩子我从狼群之中救得,应该是常年生活在狼群之中,已经形成野性,目前毫无人性可言,你小心被他抓伤咬伤,刚才我从狼群中救他出来,还被他咬了一口。你且注意,先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然后再做打算,我先回屋上点药。”杨雄吩咐完杨彩月便回屋去了。
杨彩月依照师傅的吩咐,便将小男孩捆在了桌腿上。待师傅上完药回来,看如何处理。
从此,这小男孩便成为了杨雄家中的一员,起名杨天朗,“天”是天赐的意思,“朗”字取了“狼”的谐音。杨彩月从此背负起了将杨天朗教化成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