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豪手中的魔刀被那络腮胡子一刀扛飞,紧接着胸口又被踢了一脚,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沿着这山坡侧面滚落下去。
那络腮胡子一见陆豪滚下山坡,也不上前追赶,站在坡顶大声笑道,
“哈哈,小子,算你命大,今日老子就饶了你这条小命,兄弟们,拿起炎魔邪刀,回归门派。”
那五人兴高采烈地捡起那炎魔刀,转身走下山坡而去。
陆豪沿着山坡滚落下来,身体被这山坡上的野草、荆棘、石头等物不停地划伤、碰撞,而且双腿已然破皮多处,在这山坡上一滚更是疼的陆豪哀嚎不止。好容易滚到山坡下面,这才让陆豪得到些喘息的机会。
陆豪躺在草丛里缓和了一会,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感觉浑身都疼痛无比,扭头一看这炎魔刀的刀鞘还在,这会儿估计那魔刀肯定已经让那帮人着走远了,此时自己身体这等状况,哪还有力气去追?即便有力气去追,如何能追得上?即便能追得上,哪里能打得过这几个人啊?
陆豪此时百感交集,想到这自打和这炎魔刀扯上关系之后,那胸口日日灼烧般的疼痛,那苦苦寻找炎魔刀的下落所耗费的脑力和体力,那被大悲寺众人及无念痛打的种种惨象,本来马上要送到的炎魔刀今日又被这店东家算计以及被这五人强行抢夺,种种惨痛回忆同时涌上心头,陆豪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心想自己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乡间少年,平时卖艺为生虽然辛苦,但是从来没有太多苦恼,怎么这两个月的经历感觉比自己十六七年的成长经历都要痛苦万分呢。
陆豪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就越是大哭不止,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情绪释放的差不多了,陆豪才止住了哭泣,抽了抽鼻子,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陆豪摸了摸怀里,这钱袋已被那店东家拿走,住店肯定是没法住了,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又浑身是血,普通人家肯定也不会让自己借宿的。陆豪又站了起来,借着这朦胧的月色向周围望了望,只见周围尽是小山坡、小丘陵,那丘陵之上倒是种了不少果树,突然陆豪发现那丘陵之上像是有间茅草屋,看着比较小。陆豪意识到,这种草屋应该是种果树的农家待果子成熟之后,以防这果子成熟之后晚上有人来偷,过来巡山守夜用的。现在正是夏末时分,应该不会有人居住。
陆豪一瘸一拐、手脚并用地向那丘陵之上走去,待进屋之后,发现果然是无人居住,这屋内空间极小,里边除了能有一人站立的空隙之外,仅有一张细长的小床,也仅够一人躺下,旁边的空隙里还放了不少农具。让陆豪有些欣喜的是这小床之上还放了几件干农活用的衣服,闻着味道感觉应该是比较脏,但总比自己这一身破破烂烂、浑身是血的衣服要好上百倍。陆豪躺到这小床之上,心想不论如何,一切事情明日再做打算吧!
杨天朗听到这里问道,
“所以你就拿着这炎魔刀的刀鞘一路上一瘸一拐地走到那闫森的墓室里,用这刀鞘来诳骗他?”
陆豪听后干笑了一声,说道,
“我若只拿着刀鞘前去,那不是把闫森当傻子了,我是半路之上从一个铁匠铺的门口又偷了一把钢刀,插到这炎魔刀的刀鞘里,然后才敢送去给闫森的,本想着先让闫森把我这火焰蛊毒解掉,谁知这道长却抢先一步拿到了这炎魔刀来到这炎魔墓中,那闫森知道魔刀已不在我的手中,所以根本不愿给我解蛊。”
“你刚才所说的青云县张大官人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和我师姐被那大悲寺众人追的走投无路,正是混进那张大官人的送葬队伍里才又走进青云县城的,而且我听那送葬队伍后面两人还讨论过这件事,说是这张大官人疑心这钱袋被那卖西瓜的商贩偷去,而且言语之上又相当难听,所以逼得那卖瓜的商贩误杀这张大官人。”
陆豪听到此处,赶忙说道,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张大官人之死为何要算到我头上来,跟我又没有直接的关系,是二人言辞不善才引发的冲突导致了这张大官人命丧当场,你说是不是?”
杨天朗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是,你的确不是直接引起事故的原因,但这件事确实也是因你而起,你不去偷这钱袋,便不会引发这张大官人的误解,以为这瓜贩偷了他的钱袋。你不去盗墓,也不会认识这火魔闫森,从而也就没有这些乱事了。”
陆豪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头看着地面缓缓地说道,
“人有人道,魔有魔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不像你,从小有师傅、师姐照顾着,衣食无忧,不用自己讨生活。我虽然也有师傅师姐,但是我确是从小跟着师傅师姐卖艺为生,从小看人脸色生活,赔尽笑脸、遭人白眼,日晒雨淋、饥饱不定那都是常有的事。当你饿得受不了的时候,难道会老老实实地等着饿死吗?”
杨天朗听这陆豪以为自己过着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便笑了一声说道,
“没错,我的确没有你生活的这么辛苦,但是我从小到大所吃的苦头也是你没有经历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之处,如果你是我,我相信你肯定还是会选择做陆豪的。”
二人聊到此处又是沉默无语,局面再次陷入尴尬之中。只听得不远处脚步声起,杨雄这时候恰好回来了,二人瞬间都松了一口气,不必再继续尴尬下去。
那杨天朗迎了上去,对着杨雄说道,
“师傅,怎么样,那闫森没出什么事吧?”
“那到没有,闫森和我们出来之时一样,还是躺在那里,不过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又说不出来。”
那陆豪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说道,
“道长,别想了,那闫森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一这炎魔刀不在他手上,二是无论他锁着或是被锁都打不过你,那还怕什么啊!”
“有些事情你们还是考虑的太少,万一那火魔的同党前来营救,那江湖之上可不是又要兴起腥风血雨了吗?”
杨天朗听到此处连忙问道,
“师傅,你说的要来营救闫森的是那幽冥教中人吗?你刚才在墓中同那火魔闫森说你和他曾经共事过,难道你也是幽冥教中人?”
杨雄知道此时已经无法隐瞒自己的身份,便对两人说道,
“没错,我正是幽冥教中人,原名诸葛雄飞,绰号铁面判官。那闫森十几年前不知因为何种原因被教主带进幽冥教,成为我幽冥教十殿阎罗的第九殿平等王,后期这闫森不知为何狂性大发,拿着炎魔刀到处疯狂屠杀,因此引起了菩提寺和四大菩萨的联合围剿,连朝廷也派兵镇压。最终由于这闫森,让我幽冥教总坛百年基业毁灭殆尽,教众不得已纷纷逃亡,四处隐藏身形。”
“那道长你说的要去营救闫森的不是幽冥教中的人吗?”
“不是,那闫森从何处而来,为何加入我幽冥教,在江湖上大开杀戒所为何事,我还一直在调查之中,只是那闫森一直守口如瓶,不肯相告,所以我一直将那闫森锁在墓室里,只要他一天不说,我就要关他一天。此刻我怕的是那闫森原来的同党会到这里营救闫森,所以我心里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这武林之中要有大事发生。”
“哦,道长,你说到这里我还真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十几日之前,我在那青云庄武林大会的客房之中偷了一件衣服,没想到这衣服里竟然暗藏着一张名单,上面写着南海部各大武林门派中人的名字,我一直以为是那幽冥教中人士列出的暗杀名单,要开始搅闹这南海部武林呢!”
“什么名单,拿来我看!”
杨雄听到陆豪说道此处有些震惊,忙向陆豪要这张名单,陆豪在自己怀里摸索了半天,递过来一张小纸条,杨雄接过来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大悲寺密迹金刚,天台宗慧敬,海佛寺无念,灵感寺无尘,金刀门谢刚,铁骨门庞豹。。。。。。
“奇怪,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在这南海部武林之中虽说有点名气,但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出类拔萃之人,把这些人列到名单之上要干什么呢!暗杀?暗杀这些人有什么目的呢?”
杨雄拿着这纸条有些看不明白,又向陆豪问道,
“这张纸条你是从何人的衣服里得来?这衣服旁边还有什么物品?”
“嗯……”
陆豪仔细回忆着那天偷衣服的情景,说道,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这衣服放在一个背篓里,像是那种山里人经常上山采药用的篓子,篓子上盖了一个斗笠,其他的也没见有什么。”
杨天朗见这陆豪又偷东西了,在旁边打趣说道,
“陆豪,你偷了个钱袋引来一阵毒打,偷坟盗墓引来火魔闫森,这又偷了件衣服,又会引来什么呢?”
陆豪一听杨天朗此言,顿时一愣,表情有些惶恐,越想越有些后怕,心说,
“偷了件最不值钱的衣服,也许,也许会引来武林最大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