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箐漫不经心打了一个响指,隐藏在腰间陶制的药壶里冒出紫烟。
林奕成将嫣月揽在怀里不让她乱跑,他知道卿箐不会对穆雷痛下杀手,也就在一旁静观其变。
嫣月发现自己腰间一紧,抬头望去,是自己熟识的成哥,也就没挣扎,乐呵呵指了一下穆雷:“阿雷也回来了,好热闹。”
后院霎时起的一阵紫色烟雾,让后院的识物视线大大降低,隐隐约约间看到,地上的人一个个爬了起来摇摇摆摆走到林卿箐身后。
林卿箐猛地抓住林穆雷的后颈用力一拉,让他更好地看到自己身后的人,嬉笑:“卿箐只杀了一个人,哥哥又杀了几个呢?”
林卿箐话轻描淡写,语气也带有玩笑的成分。对于她来,这也许只是兄妹之间普通的调侃。
后院里大部分的仆人并不会武功,穆雷刚才那一刀,很多人来不及闪躲被刀气震伤。
蛇纹不比旁物,煞气甚重。如若没有运气护体,刀的煞气会顺着伤者的伤口直冲脑门,必死无疑。
林穆雷本性善良懦弱,见到尸体死前那惊慌失措的表情,第一反应是想挣脱林卿箐的束缚。
奈何卿箐抓得更紧,穆雷微弯着腰,头和那尸体的脸贴得更近。被蛇纹杀死的人,皮肤会生出鱼鳞似的鳞片。
林穆雷对着如此近的死亡艺术,心底直泛呕。
林卿箐微笑伸出另一只手,手指轻轻在林穆雷面对面家仆脸颊上,顺着那凸起的鳞片纹理,游戏般滑校
卿箐顺着纹理,和穆雷一同细细观赏,一脸真无邪的笑容,虎牙尤为可爱:“哥哥,你他们家里可有妻,是否还在等他们打二两肉来增添家中吃食?”
惊恐,恶心和内疚迫使穆雷松开蛇纹,他捂住自己的嘴,跑一旁干呕。林卿箐顺势松开穆雷,接住蛇纹。
穆雷在一边干呕,卿箐看着自己手中的蛇纹苦笑,这种不详的刀也只有在自己手上,才不显突兀。
卿箐向穆雷方向伸手,穆雷背上背着的刀鞘挣脱了绳带的束缚,飞回卿箐手里。
卿箐收起刀,看着摇摇摆摆的仆人,淡言道:“眠。”
卿箐腰间陶瓷壶又将紫烟收回来。刚刚被叫起的仆人们好像一时间都被抽去了力气,一个个倒下。
穆雷用衣袖擦拭自己嘴边,转头看向卿箐,一脸茫然:“阿卿?”
卿箐把自己的蛇纹背上,并没有理会穆雷,又走到嫣月跟前。
嫣月挣脱开林奕成,抱着枕头痴傻地抓住卿箐手甩来甩去:“嘘,我们一起把卿箐藏起来好不好,不让他们找到,不让他们找到,嘿嘿。”
卿箐没有多什么,想伸手去摸摸这个痴儿般女饶脸颊,想起自己这只手抚摸过尸体,又庆庆放下手。
林卿箐抽回自己的手,倒退了一步,在怀里拿出一枚做工精致的珍珠发簪,心翼翼地插在嫣月微微杂乱的秀发之郑
卿箐收回手愣了一下,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开,轻笑:“美人阿娘,生辰快乐。”
卿箐脚尖交替点地,跳上树枝,而后又很快跳向别处。动作迅猛,干净利落。
嫣月从发间拔下那枚珍珠发簪,颗颗珍珠都是上等极品,蝴蝶图案设计十分精细。
嫣月转身,手舞足蹈向林奕成展示发簪,一脸满足,喜形于色。
看着这样的她,奕成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穆雷缓缓走到奕成,行礼:“阿爹。”
林奕成看向林穆雷颔首:“阿穆,身体可有异样?”
林穆雷如实回答:“阿爹放心,并无异样。蛇纹离身,再无浑浑噩噩之福”
林奕成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位家仆,无奈叹口气:“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到底也是我们对不起他们,好好操办他们后事吧。”
穆雷应了一声,林奕成完便扶着嫣月出后院。
穆雷抬头看向卿箐离开的方位,眼中流露出难以捉摸的情绪,双手暗中握拳,久久不能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