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的长眸，盯着少女的发顶，薄唇紧抿，没有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而是漫不经心般地，地问了一句，“你要出门？”

南晚烟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簪子递给他，“嗯，我要去见慕容息……”

封楚闻言，眸光冷而黯淡。

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头发给揉乱，替她斜插上那两根破簪子。

南晚烟对着镜子，有些不确信地问道：“魔头大人，这样真的好看么……？”

他用指尖，抬起她的脸。

认真端详了一会儿。

“好看。”

这两个字，却格外的冷漠。

南晚烟将那盒积了灰的胭脂打开，用指腹沾了沾，抹在了脸上。

再次问他的意见。

“好看么？”

封楚盯着她。

她白皙的脸，比以往多了几丝，还并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妩媚。

清眸潋滟，时不时氤氲着水雾一般，很招人怜爱。

他用指腹，摁在了她的脸颊上。

很想替她擦掉那抹，为了去见一个男人，所添的颜色。

他低醇的音色，透着几分自己也未察觉的寒意。

“你要去讨好那个慕容息？”

南晚烟笑容淡淡，音色依旧柔软。

“讨好他，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求生，我不能早早就死在一个变态的手里。

你说得对，我只有一张脸好看……

如果我会的更多，就不会遇到这些了。”

封楚察觉到她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笑，失神，呼吸微滞了一瞬。

是他，残忍么？

看着还未及笄的她，嫁给一个变态也无动于衷？

可他，又不是什么善人。

他只是个魔头。

魔头身边，养什么都是危险的。

就像那只猪，只是头低阶玄兽的幼崽。

但，只要和他牵扯上关系，就要被名门正派砍得血肉模糊。

连尸骸也要被践踏，吐上几口唾沫。

倒还不如，让他自己动手。

可他对这个小废物，又下不了手。

她既然想要活着，她既然也怕死，那跟着变态，也比跟着他……

要安稳。

“你捏疼我了。”

一声软糯的控诉后。

他的手，被一只细嫩纤小的手给握住。

南晚烟睁大了眼，示意他松开放在她脸上的手。

“……”

封楚收回手，正要转身离开。

却被她拉住了衣角。

“魔头大人，能送我去慕容府么？帮帮忙，求求你……”

“……”

-

慕容家是东州首富。

慕容府一共有两座，一座是慕容家主的。

另一座，是慕容家主为自己疼爱的幼弟——慕容息，专门建造的。

慕容息的府邸，豪华极奢。

府外的百米路，都繁花似弥。

南晚烟被封楚松开后，便和他道别。

“我见完慕容息，可以自己回南家，说不定，他还会派人送我回去？”

她对他挥了挥手，“魔头大人，再见！”

“嗯。”

封楚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瘦娇小的身影，慢慢走向慕容府。

门外的护卫上前，和她说了些什么。

很快。

她就被领入府，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他幽瞳里泛起冷意，苍白的脸，如覆了一层寒霜。

身影凌跃上，慕容府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