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3章 恩情(1 / 1)七只小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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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容景还在陷井里。

顾轻鸿也顾不得休息,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一条瘸腿,急切的在四周搜寻着可以救人的物件。

可这一望无际的山林中,除了枯枝落叶,哪里能有什么救人物件。

淅淅沥沥的雨水,淋的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试图捡起地上的枯枝,想探进陷进里,将人拉上来,可那树枝的长度不够,且这般生拉硬拽的,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就无法将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拉上来。

她想了无数个办法,也试了无数种方法,却都是无用功。

就在她几乎感到绝望之时,一名猎户及时出现,将容景给救了上来。

“我每隔三日便会去陷井里看一看,有没有抓捕到什么猎物,平日里这山上极少有人来,没有想到竟然将姑娘与那位公子困在了陷井里,实在是抱歉的很。”

那猎户名唤阿牛,是一名又高又壮的青年男子,因着常年靠上山狩猎为生,皮肤黝黑粗糙,可身体格外的壮实,也多亏了此人,将容景一路背了回来。

顾轻鸿脚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喝了碗阿牛煮的姜汤,暖了暖身子,脸色比先前要好了许多。

一身粗布麻衣穿在身上,虽没有锦衣华服那么舒适,却格外的温暖。

她转头瞧着正挠着后脑勺,一副窘迫的模样的阿牛,笑道:“阿牛哥不必歉疚,本就是我与我家公子夜里未看清路,才不甚掉入陷阱之中,还多亏阿牛哥相救,感激不尽。”

阿牛住在山脚下的一处村子里,村子里人烟稀少,他更是从未见过像顾轻鸿这般好看的女子,一时之间有些局促,手脚也不知往哪里放。

他局促的扯了扯身上的粗布衣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不必谢,着实是我那陷阱坑害了姑娘与公子。”

顾轻鸿与阿牛站在屋檐下说话的空当,屋子里那位替容景诊治的老郎中,挎着药箱走了出来。

老郎中神色忧愁,一双花白的眉紧紧的拧着,神色凝重。

顾轻鸿顿时僵了神色,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担忧,“大夫,我家公子的伤如何了?”

那老郎中抬头望了顾轻鸿一眼,颠了颠药箱的肩带,叹息一声道:“那位公子伤的太重,眼下又高热不退,老朽也只能尽人事,其他的,也只能交给老天爷,听天命了。”

说着,那老郎中留下一副药方,又吩咐了阿牛去他家中抓药,便撑着油纸伞离开了。

此时,院子里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顾轻鸿站在屋檐下,那屋檐上滴滴答答滴落的雨水,时不时的会溅在她的身上,她却仿若未觉,一颗心心乱如麻。

容景是为了护她才伤的这般重,若因此丢了性命,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何况,容景与她不过萍水相逢,又无恩怨,却这般护着她,她的内心又如何能不动容。

阿牛不知顾轻鸿与容景究竟是什么关系,可瞧着顾轻鸿这般担忧的样子,心想着,里头躺着的那位公子,应是这位姑娘心中极重要的人。

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院子里的凉风将雨水吹了进来,将顾轻鸿身上的衣裳淋湿了好几处。

那身衣裳还是阿牛跟隔壁大娘借来的,灰扑扑的色泽,穿在顾轻鸿的身上,却比这村子里所有的五颜六色都要好看的多。

阿牛一时看的呆愣了,回过神来之时,却又十分的窘迫,他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顾轻鸿一眼,着急忙慌的跑进院子里,说是去老郎中家抓药,却是连伞都忘记了撑。

“......”阿牛一转眼跑出了院子,顾轻鸿张了张嘴,却没来得及提醒他撑伞。

阿牛走后,屋檐下只剩下顾轻鸿一人。

“咳咳.......”此时,屋子里传来一阵低咳声。

顾轻鸿心下一慌,也顾不上抖落身上的雨水,杵着木棍,一瘸一拐的入了屋子。

阿牛的院子里统共也就这么一处屋子,屋子里一共也就两间,外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墙角处还有许多捕猎的用具,里间是阿牛平日睡觉的地方。

里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靠墙边搭着一个炕,炕头边放着一张阿牛自己用竹子做的竹凳,竹凳上放着一盆凉水。

灰蒙蒙的光从那破旧的窗外透了进来,屋子里有些昏暗。

顾轻鸿走近了一些,才看清躺在炕上的容景。

因发着高热,容景原本白净的脸此刻红扑扑的,紧抿着的唇干裂脱皮,透着一股子惨白。

容景身上的衣物是阿牛帮忙换下的,阿牛是个憨厚实诚的人,除了将容景那身被污泥染的看不清原本模样的衣服换了下来,连容景覆眼的黑绫也给搓洗干净了,又平平整整的替容景覆上了。

顾轻鸿走到炕边坐了下来。

这炕原本就不大,容景躺在上面,她也只能挨着容景坐着。

容景高热不退,隔着那缝满补丁的灰旧被子,她都能感受到那一阵阵滚烫的气息。

顾轻鸿抬手将搭在容景额头上的帕子取了下来,那原本冰冷的帕子,不过是在他额头上搭了不大会,便烫人的很。

可想而知,他的身子该有多烫。

或许同她当初在宗人府遭罪后一样,身体里如同烈火在灼烧,不烧个干干净净便不罢休一般。

顾轻鸿捏着帕子的手如有千斤重,她将帕子放进凉水里浸透后,将帕子上的水拧干,平平整整的搭在容景的额头上。

容景全身滚烫,如同被人放在火上灼烤一般痛苦难耐,当那冰冷的帕子敷上额头时,那股子丝丝绕绕的冰凉感如同渗透到股子里一般,好比久渴的人得到甘露,有片刻的缓解。

顾轻鸿一遍一遍的替容景换着额头上的帕子,那盆子里的凉水也换了好几回,双手也因着不停的拧着帕子而有些酸胀感,她却仿若未觉。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容景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她从不愿欠人恩情,更别说是一条命了,她欠不起。

所以容景必须活着,好好的活着。

至少,不能因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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