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初悦佯装没听见王管家的话,出了大门,见门前备有马匹和马车,她果断上了一辆马车,对车夫道,“去宸王府。”
突被小姐翻牌,车夫惊诧,“小姐,您不骑马?”
“不骑,以后都不骑,不用再给我备马。”
车夫不明就里,答应一声赶着马车飞奔至宸王府。
王府门口。
俞初悦对着几排进入戒备状态,挡在门口不让她进的侍卫,哽下一口口水。适才听车夫说原主进宸王府的方式后,她其实后悔了,但来都来了,只得硬着头皮下车。
目测门口有二三十人,要进去只能智取。
伸手不打笑脸人,俞初悦上前就是一个灿笑,“各位将士,我找你家王爷,烦请通传一声。”
见她上前,刀已拔出半截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她为什么不出招?她以前不是见门口有人就直接动手的吗,哪里出了问题?
僵持半天,一个年长的侍卫小心翼翼上前道,“俞小姐,你不动手?”
同样拱着手大半天的俞初悦松口气,放下手,笑得更灿烂了,“不动,不动,咱们都是文明人动什么手,你们王爷有件东西落我这了,我来还给他。”
年长侍卫将信将疑,往前迈了半步,伸出手来,“你把东西给我,我转交给王爷。”
“......”俞初悦哑口,萧晏离哪有什么东西落在她那,不过是随口扯的慌,没话找话罢了。
脑袋转半圈,她想到词了,“这件东西很重要,我必须亲自交给你们王爷。”
侍卫不知有诈,进去汇报,半刻钟后回来请她进去。
站在院中,对着各处水榭楼阁幽谧小径,俞初悦很迷茫,她不知上哪走才能找到萧晏离。
原主多次打将进来,不用人领,自是轻车熟路,可她不是。远处丫鬟仆役见到她都绕路走,想找个人问问路,也不能。
深吸一口气,俞初悦扯嗓大喊,“萧——晏——离,你给我出来!”
她这一声没喊出萧晏离,却引来王府里几个胆大的小厮围观,“诶诶诶,你们看,俞家傻小姐又来找王爷了。”
“是啊,她再怎么追得紧,王爷也不会看上一个傻子,看都傻成哪样了,直呼王爷名讳,不怕死。”
闻听这些嚼舌,俞初悦黑了脸,一个杀人般的眼神向他们扫过去,“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小姐揍你。”
配合语言,她拼着劲捏起了没几两力气的小拳头。
小厮们被吓走,俞初悦不但直呼萧晏离名讳,还拿他名字当三字经念,“小萧萧,小晏晏,小离离,离宝宝,快出来......”
王府后院马场。
萧晏离正举弓瞄准靶心,田七上前面含忧色道,“王爷,俞小姐正在前院......”
“她在前院做什么,怎么还未过来?”萧晏离松了弦,箭矢正中靶心。
“在前院拿您的名字当歌唱,好像迷路了。”
“迷路?”萧晏离薄唇轻吐出两个字。
拉紧弦,他想到某事,问田七,“你确定她当真在寨中几个月没骑过马,没使过武功,还会医术?”
田七拍胸确定,“确定,俞小姐在山上无非就是赏雪,滑雪,给土匪们医治,和土匪们一起玩乐,从未操练骑射过。”
说罢,田七看看四周,见小厮们都在远处侍立,便又拢在萧晏离耳边道,“俞小姐兴许是为那晚的事,找您麻烦来了。”
提起这,萧晏离拉弓的手一抖,射歪了。
他堂堂安元朝的五皇子,竟然像大白菜一样任一个女人挑选,简直是奇耻大辱。别说俞初悦是个有些憨傻的女人,就是冰雪聪明,国色天香,他也万不能从。
“咳咳。”萧晏离清了清嗓子,不自觉抚了一下高挺的鼻尖,“监视她的人不是说她未将那事放在心上么,她还找本王麻烦做什么。”
闻言,田七脑袋里蹦出到两个字:渣男!
“阿嚏。”萧晏离一个喷嚏打出去,拿帕子沾沾唇鼻,“去将她领过来,她估计在骂本王。”
田七忍笑去了。
不多时俞初悦被请到马场。
踏上看台,只见午后暖阳中,萧晏离身姿挺拔,左手握弓,右手持箭,凝神聚气瞄准百米开外的靶心,静止未动,白皙俊脸因阳光照射浮现一层柔和光晕,更衬得他明肌透亮,神采飞扬。
再看,他明眸深邃,鼻根翘挺,唇廓清晰,侧颜完美无缺,堪称世间绝品,俞初悦倚着栏杆,看得痴迷。
咻!倏然间,一只箭落在她脚前,箭头扎进地板中至少三寸。
俞初悦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猛跳脚往后退了几步,气急败坏,“欸,这么差的箭术你还出来丢人现眼,有本事你射中我啊,告诉你,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今天要杀了我,会被天下人不耻。”
萧晏离勾唇一笑,显然是对她能说出那些话很意外,但他们之间哪来的的国仇家恨?说儿女情长亦很牵强。
他收起对着她脚下的弓箭,伸出一只手,“将本王的东西交出来吧。”
俞初悦看着他粉白的掌心发怔。
子虚乌有的东西,她怎么拿出来。
难道他想借势敲诈我,讹我钱财?抬眸观萧晏离面色,沉稳贞静,不像是要讹她的样子,倒像是真有东西在她这。
稳住神,俞初悦上前一步,扬手打开他手掌,“要拿回你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我问你,我是皇上亲封的将军,你凭什么撤我的职?”
萧晏离不紧不慢从箭筒中抽出一只箭,上在弦上,“你父亲是军中老将,为什么撤你的职,他应该给你讲得很清楚,何须再问本王。”
说罢,弦松箭离正中靶心,将靶上原有的一支箭劈成两丫。
额……
打脸来得太快,俞初悦扭过头视而不见。
憋闷稍息,她不无得意对萧晏离道,“你虽攻占七处匪穴,剿匪八千,却只为朝廷贡献了五千兵力,我呢,虽只攻下一处匪穴,却为朝廷贡献千余兵力,你说这怎么算?”
回来路上,她对萧晏离后面几次剿匪战况有些耳闻,这些话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