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风声穿透门板的嚎啕声,昏黄的灯色照亮室内,物件的摆设也影影绰绰。
“嘭嘭嘭!!”
院外的敲门声似乎小了下去,可不知为何,苏白却觉得这心底越发的害怕起来。
她小步挪到门边,脑内进行着天人交战。
屋里这个明显是被人伤成这样,那屋外的总不会是这么晚来找她瞧病的吧?
可是如果外面这些人真的是来找床上躺着这人的,那是寻仇?还是救友来的呢?
“让他们进来吧!”
“呵!!”
身后忽然悠悠的飘来一句话,在静谧的气氛里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苏白一惊,猛地转身靠到墙上,抬头便看到刚刚还昏迷不醒的那人,正半靠着床栏,气息不稳的看着她。
见她似乎被自己吓到了,他忍不住笑了下:“抱歉,让姑娘受惊了。。。不过,外面的都是在下的朋友,他们是来找在下的。姑娘再不开门,只怕他们一会就要破门而入了!”
这人话虽说的诚恳,苏白却也知道自己不该因为这就信了他。可犹豫了一下,她最终拿了一盏油灯,硬着头皮打开了屋门。
外面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往大黄的狗窝那边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一阵风吹过,钻进衣领里,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正迟疑着抬起脚步准备往院门口走,忽然又从那边传过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不过这次似乎是指节轻敲出的声音,而非刚才拳头砸门一般。
只不过饶是这样,苏白也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强自镇定了一会儿,一步一步的走到院门前,停了下来。
门外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她就在里面一样,也停止了敲门,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一般。
“姑娘莫怕,我等与姑娘所救那位伤者是多年好友,在下深知深夜叨扰多有不便,但因担忧朋友伤势,况有要事相商。又听闻姑娘是这方圆数十里有名的神医,恰巧我们还有一位朋友受了外伤,遂想请姑娘帮忙包扎一下,不知姑娘,是否方便。。。。额。。。让我们进入?”
外面说话这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个三十来岁,硬朗却带着一丝疲惫之下的沙哑。听他所言似乎并非撒谎,并且他话尾这犹豫的态度总算是让苏白信了三分。
虽然心底还是有些发怵,可是想到外面还有人受伤,苏白犹豫了一下,终于是上前将门慢慢打开。
以往也有过有人在半夜来找她医病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大多是一个村子的人也都熟识,而今天,不过是不认识的病人罢了。
不过她觉得,就算她不开门,自家这院墙也拦不住外面的人,何况听这人的意思,外面的人还不止一个。
“哐啷!”一声,沉重的木门被慢慢拉开。灯盏里的火苗晃了晃,隐隐约约照亮面前一小块地方。
木门打开了半扇,却也还只是一个小缝隙。借着隐约的光亮,苏白只能看到门外正中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昏暗的光亮只将他的脸庞照成暗黄色,他穿了一身深色的对襟窄袖长衫,腰间是一条皮质镶银边腰带,黑色裤腿整齐的塞在黑色矮靴里,腰间挎了一把长刀,一眼看去,倒是给人一种正气盎然的感觉。
苏白不由得就又放低了一丝防备。
看了一眼门外这男人身后的那几人,她只能看到一个白衣人似乎是被人搀扶着站在后边,至于其他几人,天色太暗实在是看不大清楚。
她将只开了一条缝隙的木门彻底打开,又打量了一眼外边这几人视线转回最前面的男人道:“进来吧。”
说完,她侧身让到一侧,向那男人示意。
那人忙对着她一拱手,:“多谢姑娘!”
然后他转回身,先看着那位白衣人被人扶着进了院,到最后他看着身边一个随从打扮的人怀里抱着的大黄狗,有些尴尬的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苏白,干干的笑了两声:“哈哈。。。这,实在是抱歉,我们也是怕这小家伙的叫声惊扰了四邻。。。。”
“不过姑娘放心,”他看着苏白逐渐凝重起来的脸色:“这狗没事,绝对没事,只是让它睡一会,明早就醒了!”
苏白却是一口气被他憋在了心口,眼看着那个随从小心翼翼的把狗放进狗窝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做声。
却也没有理这几人,便径自转身先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