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
苏白转身,就见傅知书身披了一件藏青色的披风,手里捧了个汤婆子由远处走了过来。
傅知书笑着看了一眼出声的小溪,然后看向苏白:“苏大夫。”
“傅。。大人好。”
苏白应了一声,如今她对这些人的身份还不十分清楚,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只能跟着小溪叫什么,她便叫什么。
“苏大夫不必紧张,昨日匆忙还未好好感谢大夫救命之恩,傅某在此谢过。”
他施了一礼,见苏白慌忙躲开的样子,笑意便深了一点道:“苏大夫日后若有什么地方需要傅某帮忙的,只要不违律法德行,傅某定不辞拒。”
“随手之举,大人不必过于记挂。”苏白回了一礼。这位傅大人看起来也不过弱冠之年,行事作风却让人觉得很是温润有礼,总是不经意间一个动作就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这时屋门打开,陈方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是傅知书,他先是喊了一声:“大少爷!”随后掀开门帘,将几人迎进了屋里。
傅知书先是退后一步,让苏白先进了屋,才跟在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屋里,傅知周正半靠着躺在暖炕上将一本书放到枕边。见苏白从外边进来,他先是咧嘴一笑,结果看见后面跟着的傅知书,那笑就有忽然变得那么点心虚。
“苏姑娘,呃,大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不得?”傅知书听到他的话,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脚步却不停走到床边拿起他没来得及藏好的书本。待看到书皮上的书名,复又瞥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他将书卷在手中不再看一脸苦相的傅知周,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苏白道:“听说苏大夫是临清坡有名的医者,又尤善筋骨外伤,这几日知周的伤,还烦请多费心了!”
苏白没有立刻答应,相比于祁钰,傅知书傅知周这兄弟俩给她的感觉还是更好说话些。
她装作疑惑的样子,不答反问:“听说,这院里有一位金太医,想来医术要远远高于我,大人为何不请那位太医来为傅公子医治,岂不更为稳妥?”
她问的认真,脸上的表情控制的恰好。傅知书愣了愣,然后笑开来,道:“苏大夫不必疑心,知周是我亲弟弟,既然我敢让你为知周医治,那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况且,金太医要以王爷的尊体为首要责任,便不好过多叨扰,便只得劳烦苏大夫了!”
信你个鬼!
苏白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愧是混官场的,打的一手好太极。
给傅知周换完药交代完注意事项,苏白便向屋里的两人告辞,由陈方送了出去。
屋里,傅知书将手里的《柳然公杂记》扔到床上,看着一脸心虚的傅知周道:“还有闲心看这些无用杂书,看样子伤的不重!”
“本来也闲着无事,”傅知周底气不是很足的嘟囔了一句,然后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傅知书:“对了大哥,这个苏姑娘是什么人啊?我怎么觉得你和王爷对她尤其在意?”
“还有我这腿,”他指指自己的伤退:“我这腿金大夫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被他一番打岔,傅知书一番教导的话被硬憋回了肚子里。待傅知周话落,他看着坐在床上一脸十分认真求知的自家弟弟,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苏大夫,是苏仟里的女儿。”
“苏仟里?”傅知周一愣,想了一下惊讶的看向傅知书:“那个,传说中的苏仟里?”
傅知书没说话,却点点头,算是印证了他的答案。
他低头看着脚边燃着炭的暖火盆,忽然笑了笑,眼底温柔一现。他转头看向刚刚送苏白离开回来的陈方道:“既然苏大夫已经说了屋里要换气,那便把窗子稍稍打开一点,夜里多加看顾,二公子的身子,多小心些。”
“是。”陈方应是,傅知书点点头,回身恰好一眼看到傅知周的伤腿,眼底不由得就露出一丝歉意,却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见傅知书这副样子,傅知周眼睛转了转,冲着傅知书咧嘴一笑:“大哥,我都这样了,你就别再说我了吧!”
傅知书一愣,待看到傅知周手下压着的书方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又气又笑扬起手佯装要打:“你啊!”
掌心轻拍过傅知周的头顶,他温润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什么能长大啊!”
傅知周微微躲了一下,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不是有你嘛!天塌下来官大的顶着,反正你比我官大。”
傅知书看着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无奈笑笑,摇摇头道:“行了,我还有公务要忙,明日再过来。你在这边,消停点。”
他手指对着傅知周点了点:“莫给王爷添麻烦!”
“好嘞!”
傅知周呲牙一笑,故意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惹得傅知书一声轻笑,然后摇着头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