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霜看向苏白的目光有一瞬间讶异，但她还是反应很快的低着头回答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学过一些功夫。”

苏白本就猜的八九不离十，得到答案也没觉得太惊讶。或许晴霜，顾五，顾一，甚至小溪的身份都不只是单纯的下人那么简单。

小腹涨的厉害，顾不得再多想别的，被晴霜搀扶着，进到后间如了厕，苏白净了手坐在床上等饭的时候，觉得脸上有点烧。

恰好这时晴霜掀了帘子，有微微的冷风吹进内室，让温度降下去了些。张妈和一个没见过的婆子各自拎了一个食盒从外面进来，后面顾五跟进来在外室隔着珠帘跟苏白见了礼才道：

“姑娘，王爷吩咐七日后启程回京，姑娘您的东西明儿会装箱封锁，您看有什么需要放在外边儿的，吩咐一声儿小的好让人给留出来？”

顾五说完便站在那等着苏白的吩咐，苏白的心思却没在他的话上。若是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苏白是大夫，习惯了对人细微之间的观察。

顾五今天明显的不对劲，动作间得停滞绝不是那日那个功夫卓然的他该有的。

想到什么，苏白心底一跳，随即便有了一个猜测，她淡淡的道：

“将我行医用的药箱留出来就好，里面的东西不要动。”

察觉到苏白莫名的打量，虽然只是目光的注视，但是顾五却忽然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身体产生本能的防御状态，肌肉一瞬间绷紧，后背受了刑的地方一下子就疼得厉害，让他肩膀忍不住的一颤，他暗地咬着牙：

“是，姑娘。”

既然得了话，苏白没有其他吩咐，顾五便退了出去。自始至终，他的脊背照做往日，一直都微微弯曲这那么一点点。

“晴霜，架子上那个双层箱子拿来给我。”

木盒里面放了许多小小的瓶瓶罐罐，是苏白制成的一些外用伤药。

她挑了一个小瓶出来，交到晴霜手上：“拿去给顾五，我这几日左右不出门，没什么事，让他伤好了再来。”

想了想，她又拿了一个瓷白色的小罐子道：“这瓶让顾五给其他几人吧。”

晴霜看了苏白手中的药罐一眼，小心的接过，就出屋去寻顾五。

苏白还是靠坐在床上，面前是红枫木打制的雕花小矮桌，上面摆着熬的精细的鸡丝青菜粥。她伤在右肩，不敢抬右手，只能用左手拿着羹匙慢慢的喝粥。

索性粥虽然看起来寡淡，但味道十分鲜美。遇到这位律政王殿下以来，她的伙食倒是照她从前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晴霜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顾五平时大多时候都是在她屋外候着，有什么事随时就可以吩咐。

如今天冷，寒冬腊月里的晚间寒气透骨，但对顾五来说反而让他好受点，至少寒气让伤处的痛感不那么难以忍受。

若往常，他们这些人若办事不当受罚，领了罚后，便要使人替两日差事，省得因伤在身误了办差。

但也有例外。比如今日，到现在也没有替差的人来，这便是又一重刑罚了。这是让他们带伤听命，但要比往常做的更谨慎，否则再出错，就不是挨棍子那么轻松的了。

晴霜将药膏交给顾五的时候，顾五正站在廊外的灯笼下。当听到药膏是苏白让晴霜送出来的时候，甚至还带上了卯三卯四那几人的，目光里不由得诧异。

他还记得前几日这位苏姑娘对自己犹为的的防备和不喜，看着手中的瓷瓶，心底反而升起一丝不知为何的滋味，有些奇怪。

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