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沉的音乐似乎没有停歇的打算,正如男子如溪水般缠流不断的泪痕。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凌乐不免产生了些许的失神,但在感受到这熟悉而沉重的悲伤氛围之后,她反倒冷静了下来,甚至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诶嘿,这可是咱的领域啊!
“生不出.....啊,不对,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男人继续说着,眼泪已经溢出眼眶,打湿了衣裳。
“呐呐,差不多了嗷!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哭啼啼的多丢人啊!而且这世界也没你想象中的这么坏嘛,干嘛这么丧么!”凌乐叉腰指着他的脸娇声呵斥道。
闻言,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浑浊的瞳孔隐隐闪烁了几番,却又重新暗淡下去。
他就像魔怔了一般,将双手遮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张嘴巴不停喃喃。
“你爱过一个人吗?从满心欢喜到满目疮痍......”
“没有。”小萝莉一脸冷漠并迅速地回答道。
顿时,男人就像卡壳了一般,深深地看了凌乐一眼,又继续说道:“我不喜欢自己......因为我讨厌垃圾。”
“那我喜欢成不成?”小萝莉举起小手试探性地问道。
“啊这——”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小脸,男人如死人般失去神采的瞳孔猛地一缩,竟感觉一时间心脏都慢了几拍,似乎连诡异的BGM都随之静止。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
“等等!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我反对这么亲事!”
“老婆我错了,别生气跟我会去吧!孩子都饿了。”
“上边那几个!你们想对我老婆做什么啊?魂淡!”
......
周围一阵骚乱,神隐了老久的吃瓜群众纷纷出声,硬是将抑郁男子从心动的节奏中扯了出来。
明明气氛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胡扯:“这个世界不错,下辈子不来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不会还有人想不开要寻死吧?”
这次接话的不是凌乐,她还在思考该怎么带偏呢。
男人抬了抬眼皮,顺着声音望向人群。
——说话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小混混。
见男人看了过来,混混又扯着嗓子对周围的同伴大喊:“看啊!他急了他急了!就这就这就这?不会真有人以为会一两句语录就是抑郁症了吧?球球了,可别恶心我了......”
“小声点,我记得他好像真的那里除了点问题。”边上的人小声提醒道,同时指了指脑袋。
“哦,真的有病啊,那没事了。”混混又故意大声地说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事实上,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凭什么这种奇怪的家伙能和小萝莉贴的这么近,还自顾自地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在他眼里这就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在这种不甘情绪的撩拨下,阴阳怪气病毒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大脑,将他彻彻底底地改造成了一位大阴阳师。
好在很快周边的人也开始受不了他呕人的语气,便把他架走了。
“哦,你们急了,你们急了!”
“好起来了,兄弟萌!”
“我....哇咕噜咕噜咕噜.....”
值得称赞的是,至少他在被丢到河里前仍然坚守本心,没有求饶什么的。
......
镜头回转
老阴阳人的阴阳话并没有显然抑郁男造成多大的印象,表现就是他一刻不停的抑郁语录诵读。
而凌乐也是见招拆招,靠着萌力拉满的外表不停洗刷男人封闭的心灵,效果拔群。
“我从小就知道那些逗人发笑的喜剧是一群光鲜亮丽的人们演出来的,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不仅在演戏,演的人还是我.....”
“他们演你就举报他们嘛!口头谩骂,故意送人头,中途退出游戏....全都挑上,下次再遇上这种人叫上我,我十级心悦会员,保证帮你把他们号都封了!”小萝莉仰着脑袋,一脸得意地说出一堆令人费解的话。
男人身体开始颤抖
“音乐这种东西真的挺有意思的,燃起来了,我恨不得马上退出这个名为人类的游戏,平静下去之后,我还是个软蛋.....要是我的死亡还要扰烦别人报警,那该多罪恶啊。”
“那你别报警,抱我啊!”小萝莉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明显了,就像快绷不住了一样,这一切都被凌乐看在眼里,于是她决定火上浇油,釜底抽薪,再接再厉,芜湖起飞......
“爱情......”
还没等他说完,小萝莉便开口打断道:“等等!作为单身狗,我想问你,你说的这个爱情它甜不甜,几块钱一斤?哪有?是不是国家分配的?我这辈子会有吗?”
“啊这......噗呲.....哈哈哈......哈.......”
这个穿着灰色兜衣的男人稍稍一愣,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笑出了声。
“喂!你笑什么!我告诉你,我很认真的!”凌乐不满地挥舞拳头,嚷嚷道。
男人像是没听到一般,还在笑,笑得酣畅淋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
“别——笑——了——”凌乐攥拳威胁道。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砰——”
随着一声重物猛击地面的响动,难听的笑声戛然而止。
堆积许久的灰尘腾空而起,随气浪席卷开来,使人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睛。
当男人在度睁开双眼时,自己已然镶嵌在路面的地砖上,一道道蛛网状裂痕向四周延伸。
哦,边上还站着一只小萝莉擦拭着冒白气的拳头。
什么嘛,我怎么可能被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殴打嘛,一定是做梦,对,是......做.....梦......】
想着,眼前的景色变得逐渐模糊......
他的意识终于还是陷入了梦寐以求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