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的视线再次回到自己腐烂的手腕来,此时手的布条已被完全解开,整个手都已经腐烂了,没一块好地,还不停地往外冒着脓水。
燕柒紧皱着眉,虽然是自己的手,可是也不妨碍她的嫌弃……
无看着燕柒的手很是平静,可那紧皱的眉头却未有一丝放松。
则然与静然则是去一旁干呕去了,正是好时机。
燕柒迅速抓起了无的手来,在他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则”字来,而后便看了看还在呕吐的则然。便重新恢复方才戚戚哀的模样来。
手收回的瞬间还朝着无眨了眨眼,随即摸了摸腕的佛串。
“阿柒,不要难过,这手,师父再替你找个好材料,保证和你自身长的一样好用。”
无面露疼惜,又有着些许无奈,随后便招呼着则然前,替燕柒重新包扎起来。
虽然他心下知道,这个手,不过是燕柒自己搞的小把戏,可是,就这样瞧着,他还是心疼的很。
以往爱干净的丫头,现在都可以如此随意了,这腐烂程度,也太过了一些,稍稍有点腐烂的斑点,也就可以了,哪里需要她如此做。
无看着则然为其小心的包扎伤口,那双手都是颤抖的。大拇指与食指捏住布条,小心避开触碰到燕柒的皮肉,或是沾染到那些脓水。
不过片刻,则然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汗来。
“这里,这里还没有包扎,那里,那里错开了,还有这里,你手按着些,别太松了,等会又得重新包扎……”
燕柒看着则然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便有心逗一逗。这下便指着还露在外头的伤处,催促了起来。
“我知道,你别说话。”
则然见燕柒嘚吧嘚吧的说个没完没了,心下便更是急躁了,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燕柒的伤处,沾染到了脓水。
手指的黏腻感传遍全身,则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可真是恶心,他碰到了,不会等一会自己的手也开始像这样腐烂起来吧。这佛串,还真是邪性!若不是他说这佛串好,可以的话,将其搞到手,他也不会多此一举了,希望不会有事吧。
“则然,则然!”
燕柒见则然没有反应,便大声喊了一声,她这个手,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要烂了,时间快到了!
“啊,哦,马马,你忍着点疼。”
则然被燕柒最后一声大喊给唤回了神来,马利落的帮着燕柒包扎起来。
“嘶——则然,你是不是故意的,疼,疼啊。”
燕柒假装痛得很,手臂便缩了一下,随后才重新伸到则然面前。
“知道了,怎么就一点都不吃疼!娇生惯养的很。”
则然轻声怼了一句燕柒,便放轻了动作继续替她包扎起来。
但是这心里还是在担心,这方才手指触碰到了脓水,会不会传染给自己呢?越去想,他便越是心慌。
好不容易将燕柒的手臂包扎完全,燕柒暗自松了一口气,则然亦是。
被重新包扎好的手臂,燕柒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慢慢恢复。
一点点的麻痒感传来,随后便是越来越重越来越密。就像是,原本只是三两只蚂蚁经过发现的宝贝,随后就是一群蚂蚁经过,啃食搬运。
而后燕柒便躲在屋里好生养伤,不再去管其他。对外则是,手没了,伤心难过的很。
自此后也没有人再来寻过燕柒,就连则然也未曾来找过她。
燕柒待手臂恢复完全,本想着找机会溜出去,才出了屋便遇见了则然。见其手也裹满了布条,心下奇怪,便跟了去。
“师父,请救命!”
则然跪伏在无面前,乞求相救。说完便颤巍巍的将那只包扎完全的手给伸了出来,布条随即也被解开。
一层一层,越往里布条便越是湿漉漉的,直到最后将长长的布条解开。
“呕……”
燕柒止不住的干呕了起来,这则然的手,已经完全烂掉了,外头厚厚裹着的布条也是腐臭难闻。
则然整个手掌只剩下森森白骨,而那腐烂,一直顺着手掌往小臂,大臂延伸过去……
“你,这是尸腐毒。”
无看着则然手臂的腐烂斑纹,粗略瞧着是与燕柒手的腐烂斑纹一致,可细细瞧去,就会发现。
燕柒手臂的腐烂只是表皮的腐烂,即使烂及肉里,也是一层一层往下烂去。而则然手臂的腐烂,则是由表皮显现出来的腐烂斑纹,实际,他这肉里里头就已经完全烂掉了。
一个是由外至里,一个是由里至外。虽然同样是腐烂,可却根本不一样。
“尸腐毒?尸腐毒!”
则然嘴里重复着“尸腐毒”三个字,随后便唤出自己的佩剑来,狠狠砍下。顿时,则然的整个臂膀都断开了,向外滋出来的血液,将一旁的地砖染红,随即那些血液便将地砖腐蚀殆尽,一阵阵白烟带着刺鼻的气味将这院落填满。
“木籽,尸腐毒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燕柒不禁奇怪,这是什么奇毒?竟然让则然这么害怕,还直接将手臂给斩断了。
“这都不知道,你以前在无座下修习的时候是不是偷懒了!这尸腐毒啊,只要稍稍沾染一滴,就会马由皮肤表层进入肉里,再到血液里面,最后顺着血液的流转传遍全身。然后整个人体内都是尸腐毒毒素。最后再由血液,至肉里开始腐烂,最后在皮肤表面显示出来。必死无疑。”
木籽话音未落,便见则然发起疯来。
“啊,啊,师父,师父救我!师父救我啊!阿柒,阿柒害我,我就是次替阿柒包扎的时候碰到了她手臂的脓水,随后回来便一直麻麻的,隔天就开始起腐烂斑纹了!阿柒,肯定是阿柒!”
则然侧过脸,直接盯着躲在柱子后面的燕柒。而后便疯癫的跑向燕柒,在则然跑至跟前前,燕柒便快速躲开了则然试图抓她的手。
“则,则然你冷静点,我也这也受着伤呢,你,你那胳膊还留着血,先,先将血给止住,止住了,不然,不然容易失血过多,晕死的。”
燕柒一直往后退去,而则然则是一步步向燕柒紧逼。
则然每走一步,断臂处的血液便滴落在地。
“嘶嘶嘶……”
地砖腐化的声音在此刻安静异常的院落里显得吵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