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的威风,在城镇之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像是一个含着银钥匙长大的小魔王,从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惹祸本领。
从跟着混混乞丐一起小偷小摸,再到赌场里出千,从在窑子里偷姑娘亵衣,到马路上泼人粪便,总之,他恶作剧的理由只有一个:
好玩!
但就算他如此作恶多端,却鲜少有人敢找他的麻烦,只因他有着一个好舅舅,
一个一城之主的舅舅。
直到有一天,他趴在舅舅的房梁上准备偷点小钱钱出去买酒喝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他舅舅的亲妹妹,
竟然被那个他一直钦佩的男人粗暴地侵犯的时候,听到那个男人说出自己竟然是他的儿子的时候,看到那双紧紧掐在他母亲脖子上青筋暴起的黑手,还有他母亲看向他不舍的眼神时,
他的世界就黑暗了下去……
他有病,一种怪病。
他的舌头品不出任何的味道,他的肚子也永远不会感受到饱的滋味,但他的鼻子,却很正常,还正常得有点过分,
一直在勾引着他吃下任何能散发香味的东西,却从未感受到进食的满足,直到他变得越来越胖。
现在他知道这个怪病是哪里来的了。
或许,他那个作为前任城主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也猜测出来了……
原来他只是一个近亲媾和产下的畸形怪,一个贼父作舅的傻比、二货!
他恨!
可当时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孤身一人,他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他就从一个小魔王变成了一个大纨绔,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都在这个身份下得到了掩饰,
谁又能苛责一个有本事胡作非为的大纨绔呢?
他不断地购买奴隶,不断地举办着奴隶死斗比赛,表面上看是纨绔在寻求刺激,实际上他是在暗中培养自己的死士。
虎一、虎二、虎三、虎四、虎五、虎六、虎七、虎八、虎九就是他这十年来的成就。
还有虎十,他自己。
没人知道他为此承受了什么,就像没人知道那些城里的要员为什么每隔个一年半载就会换掉一批。
包括他的那个好舅舅,也以为是自己城中出现了其他势力的奸细而日日惊恐。
看到他每天饭吃不好,觉睡不着的憔悴样子,王虎觉得就这么留着他,似乎更有乐趣。
即使现在整个城镇都已被他暗中掌控,他随时都能手刃贼父的情况下……
而在几天前,自己安插在城主府的手下,居然传来了自己舅舅偷偷和一个行商密谈的消息。
这就有点意思了……
饶有兴致的他借此机会,制造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撞见了这支商队,然后借着外出游玩的理由,霸道的接手了这个任务。
至于原来的主管,自然是被他给打发了,嗯,打引号的那种。
“想背着我偷偷和大都会搞好关系,看来这个家伙终于有所察觉了啊!”
本来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打算破坏掉这单交易,顺便把那个倒霉的村子给灭了,以绝后患。
天知道大都会为什么会突然要收一批能榨油的种子,而且开出了一个让人咂舌的高价,
但能榨油的东西,废土里面可是稀罕货,毕竟这片贫瘠的土地里,能种活东西就算不错了,不过他才不关心这些。
凡是阻碍他和他亲爱的舅舅“玩游戏”的,都得死!
不过,在他看到了这个村庄的布局,这个奇诡的村长,还有他身后那四个可怕的家伙时,他突然想改主意了。
“住手。”
王虎挥了挥手,那些拿着奇异武器的男子,甚至连被夜三更用石子击伤的两人都纷纷收起了武器,对着他鞠了一躬才退到身后。
全程他们没有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一个多余的动作。
“林村长看来能人不少啊!”
王虎微笑着,对着林归遥拍了拍手掌。
“不敢不敢,虎公子手下也是不错的。”
林归遥刚和王虎商业互吹了一波,王兵就哼了一下,傲娇地别过了脸。
其实现在林归遥还没有从刚刚的动作片里回过神,有点懵。
他只是在见到王虎第一眼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虽然这个胖子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纨绔子弟模样,排场也是做得十足十。
但林归遥还是觉得,他有点用力过猛了……
纨绔身边不是应该带着一大波奇秀艳丽的妹子吗?
你带着九个汉子是要闹哪样?
是要玩迎难而上还是门户大开?
而且远处那些卸除行李的工人们连靠近都不敢靠近这里,照理不是应该让他们露出身上的排骨,集体站在身后撑场面的吗?
最让林归遥觉得奇怪的是,这个胖子的眼神,丝毫没有纨绔的那种轻飘感,反而第一时间就被他发觉了这胖子在隐蔽而迅速地观察着自己这边的人。
说好的鼻孔看人呢?
你这个纨绔不专业啊!
因此林归遥才不会相信,王虎会仅仅为了勒索他这个穷村子而走这么一趟远路,
呆在家里和小侍女玩嘿嘿嘿的追逐游戏不好吗,偏偏要来他这里耍横,他一定是另有所图!
所以,刚刚才会有了林归遥和王虎的那一段奇怪对话。
“这个王虎,很危险!”
就在林归遥给王虎暗暗下了定义时,王虎让人递了一块新的酥饼给他,在贪婪地吸了一口酥饼上的香味后,他才淡淡地对着林归遥说道:
“我现在就可以让工人们开工,在这里建立一个补给,哦不好意思,是贸易点给你们,而且,”
“我还会让这周边的商队,尽量都往这里路过,林村长觉得如何,可还满意?”
“条件?”
你这种人,有那么好心就怪了!
秉持天不落馅饼的林归遥直接开门见山。
“呃……林村长既然如此爽快,我王某再扭捏就说不过去了,我想要的,是你这四个手下!”
王虎眼神灼灼的地看着林归遥身后,特别是那个一头长发的阴柔男子,舔了舔嘴唇。
“他们?”
林归遥愣了愣,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他们只是我雇佣的佣兵,我可做不了他们的主。”
“那我出十倍价钱,然后再额外给林村长你一批物资作为割爱赔偿,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