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个年轻班长拿起哨子用力一吹,
围栏中的五十个人怒喝一声,厮打在了一起:
一个结实的壮汉狞笑着,几步向前,一脚踹在一个男子的肚子上,踹得他直吐苦水,然后再狠狠地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随着飚起的血花,那男子两眼一翻,栽倒在地,只剩出气没有进气。
另外一边,两个光膀子的大汉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就有积怨,捉对直接互殴起来,你一拳我一脚,虎虎生风,惹得周围的人愣是不敢靠近,偶尔有个想偷袭的,瞬间就会被他们一拳连手都打断!
三个瘦弱的汉子则不声不响,偷偷围住了一个落单的汉子,一个抱腿,一个箍肩,剩下那个怒骂一声跑过去就是一个裆下硬踹,汉子瞪大了眼珠就倒了下去。
还有一个只有一米四的小个子,靠在围栏边,灵活地躲开了各个扑向他的人,偶然见到冲得急的,更是一脚拌倒,对方差点就被摔出了围栏。
随着拳拳入肉的嘭嘭声不断响起,受伤倒地的惨嚎声、求救声、怒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娘的!揍他!”
“啊,卑鄙!你居然用指甲挠我!卧槽,别抓我头发!啊,我的头皮!”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呜呜呜,我不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兄弟们加把劲,把他给扔出去!一、二、三!嘿!”
“回来!有本事你别跑!”
“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饶命捞命啊!”
然而更多的人是默然不语,放倒自己面前的对手后,立刻就红着眼物色着下一个羸弱的对手,那些入场后不敢动手的,懦弱地躲在围栏边的,基本第一回合就被全部干掉了,
仅仅只过了不到三分钟,场上就倒下了一大半的人,而且随着场内人数越少,他们的厮杀就越惨烈,
壮的打瘦的,多的打少的,就连那些超过十人的大团体也不得不分崩离析,开启了互殴模式。
林归遥站在城墙上,看着一个男子将手指狠狠地n了另一个男子的双眼中,扣出了一坨青白的物事后,对方则惨嚎着突然挣脱他的控制,一口咬在了他的咽喉上,大口地咀嚼着,配合这画面的却是身边不远处传来的阵阵粥香,一时让他感觉胃里翻滚,有些不适。
“村长,你看那里!”
归星潮朝着一个离他们最近的场地指了指,那里正有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但是只闻他们“喝!你这招好厉害,我的肋骨都被你打断了!呀,你这招更凶狠,我的肾都被你锤爆了!”的互相吹捧,实际上二人却是重拳轻落,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些寻战的家伙,在一个角落里玩着哇呀呀的揉手。
“这些家伙!真本事不多,花花肠子倒不少!”徐诗朗也看到了这一幕,撇了撇嘴。
“只要不违反规则,随他们去咯。再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聪明的策略呢?”归星潮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指向了另一个场地。
“就像他们,都不用打架,不照样完成了筛选?”
那是一个已经早早决出了胜负的场地,里面不多不少,刚好只站着十个人,而且人人脸上一点伤都没有,衣服也不像其他场地里摸爬滚打的那种狼狈。
林归遥也注意到了这个场地的异样,一开始他们就没打起来,而是在一个男子的大声呼喝下聚拢到了一起,随后不断地有人垂头丧气地自行离开了战圈,直到剩下十人为止。
“这个家伙不错,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说服其他入围的人,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应该是用了某种手段让那些人自愿退场的。”
“还有这种操作?但人家为什么愿意听他的呢?”徐诗朗问道。
“威逼,利诱,甚至是抽签,反正就是找种大家都认可的规则,淘汰掉那些明显打不赢也没心思打的家伙就行了,不自愿退场的,他们剩下的人则可以抱团强逼他退场。这样就算等他们闹出分歧,也是剩下十多人再也共识不下去的时候,不过看起来这个家伙的嘴皮子很利索,不多不少,刚刚好。”归星潮佩服道。
就算是他,放在那个角斗场中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这么完美的地步。
“嗯,待会让人把他带上来考查一下,如果这个人可用,倒是可以给个一官半职。”林归遥对归星潮吩咐道,后者点了点头,把命令传了下去。
“村长你是要收下面的人进城吗?”萧虹皱着眉头道。
“外面这些人我全都筛选过了,不提老弱病残,剩下的那些身体健壮的,不敢说百分百,但是百分之十的人都是其他领地里的桀骜不驯之徒,也就是说,都是一群刺头,这样的人招进来真的没问题吗?”
短短一周时间,筛选十多万人,从中找出和确认有一技之长的,身体有很大优势的,同时还要做背景和人品调查,萧虹不知道为此做了多大的努力,连带着人资部和治安部的人都几天没有合眼。
看着这个女子困倦却依然不肯去休息的样子,林归遥叹了口气。
“这个我和军师早就做好打算了,你放心,能招收进城的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我们另有安排。至于你,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顶着两个黑眼圈可不漂亮!”
萧虹点了点头,应了声好,转身就下了城墙。
这让林归遥一时有些不适应,要是以前她肯定还会调戏一下自己,但现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摇了摇头,林归遥继续看向了城下。
十五分钟,五十留十的第一轮角斗很快就结束了。
由于是拳拳到肉的肉搏战,参加的又都是几天没有进食的流民,自然是没有多少人有体力能熬完十五分钟的,看他们那面色蜡黄,摇摇晃晃的样子,林归遥甚至怀疑他们能不能挥出完整的一拳。
而真实的情况是,大多数战斗都在五分钟左右就决出了胜负,这个效率惊人的快,但结果也正如他们所料:
最后还能站在场内的人数,仅仅只有六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