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胡桃一醒来,准确地说,她并没有睡,只是天快亮的时勉强迷糊了一阵。
她手哆嗦着,拨了刘乐然的号码。
“喂”,刘乐然很快接了电话“老婆,我昨天喝多了,就在公司睡了一夜,让你担心了,你昨晚睡得怎么样?我一会儿就回家昂。”
刘乐然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舒适。
昨晚他睡得很好。
胡桃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搪塞着说:别回来!不..不是,我是说我今天出去开会,要在外面待一个月,你..你照顾好自己,挂了。”
明知道他在说谎还是不忍心揭穿他,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万种可能的对话,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一切想象都烟消云散。
骗子,骗子啊。
胡桃胡乱洗了把脸,眼睛肿得像核桃。拿出飞利浦的美眼仪,冷热交替地敷了好久,仔仔细细地画了妆才出门。
她从小就知道这一点,化妆品的作用就是不让别人看出女人的狼狈。
走完红毯,胡桃心不在焉地找自己的座位,在第一排,今天的她没有坐在显眼位置的心情。
台上发言的小姑娘真是年轻,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随便穿个制服都是光彩照人的样子。
当年和刘乐然结婚的时候,半个金城都为之撼动。最美的女和最富有的公子走在一起,郎才女貌。
刘乐然婚前也是个浪荡的人,但是在看见胡桃之后就戒了女色。
胡宜山原则上不喜欢这种政商联合的婚姻,一方面是因为说出去不好听,另一方面是因为刘乐然太会说了,俗话说,巧言令色。他宁愿女儿嫁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
胡桃低着头,一缕额发垂下来在眼前飘啊飘,头疼欲裂,每块骨头都疼,胃酸翻滚快要呕吐出来。
蒲玉作为新生代法学研究者作代表发言,她看着台下那些打着瞌睡的四,五十岁的所谓法学家们,她发誓今后一定要狠狠地超过他们所有人,站在金字塔顶端。
顾卿文让助理把华伦天奴的斗篷拿来换上,最近身体不舒服,果然年龄大了毛病就都出来了。
手机上来了短信,是豆豆。
亲密的朋友们都视豆豆为顾卿文的“男宠”。认识豆豆是十年前,卿文去日本谈生意,豆豆是对方的翻译。那时候豆豆还在日本上大学,学的是房屋设计,特别热情可爱。
后来,卿文就在日本买了套房子,给豆豆开室内设计事务所。
豆豆的短信上说:别忘记吃药,也别忘记想我。
卿文扑哧笑出声来。
私人医生给卿文开了调节内分泌的药。到了这个年纪,雌性激素以似乎不可逆转的方式急速下降。
会议结束以后,服务员把房卡给大家。银湖庄园是个很有意思的酒店,由大大小小几十处洋楼组成,小洋楼有上下两层,每层两个卧室,也就是说,一套洋房可以住四个人。
卿文往往在这种场合不会拒绝合住的安排,一方面是显得不合群,另一方面,她从不怕吵闹,只怕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