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生意精瓦扬，打通了大摩拉瓦河，有点飘，在河畔小城帕拉钦，醉倒了。

醉倒之后，被尼什军堵个正着，他想破财免灾，被尼什军一把手，约凡诺维奇给拒了。

“瓦扬，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们就不兜圈子，你的那些钱呢，对普通人来说，是笔巨款，对我这种洗劫府库的人来说呢，也就是蚊子腿。”

约凡诺维奇也看出，这小子是个聪明人，不管怎么样，对着瓦扬，他毕竟有心里优势，就把交流方式给定了：

要坦诚，别绕弯子。

“我呢，即将逆流而上，经略尼什，毕竟那是我的大本营。”

约凡诺维奇说到这儿，看着瓦扬，问道：

“你猜猜，我要找你干啥？”

瓦扬心想，你刚刚还和我说，不兜圈子，现在又让我猜，军阀任性，你真厉害。

唉，谁让你枪多兵广呢，瓦扬心里叹了口气，稍稍思考一下，口角清楚的答道：

“少校，你这摊子搞这么大，和周边大势力肯定有联系，最近的就是我们奥地利，那可以推测一下，你和斯梅代雷沃那边应该搭上线了，这块不需要我。”

瓦扬看着土耳其嘴里的“尼什恶魔”，表情，嗯没啥表情，他继续说道：

“至于俄罗斯，要么是山挡着了，要么是土耳其当着了，我猜你们应该没太联系。加上我在俄罗斯也没啥关系，这也不需要我。”

“你思路很清晰，排除法做的不错。”

约凡诺维奇略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到这儿，瓦扬已经顺溜多了，一边用眼睛余光打量“尼什恶魔。”一边说道：

“刚刚你谈到我贩卖的东西，白酒葡萄酒，糖果罐头等，那就是在商业上，我能给少校提供些帮助。”

瓦扬说完，又看了看少校，发现少校还在等待。

“嗯，枚举法开始了，请继续。”

瓦扬知道少校需要他更多，可是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这个叛军大统领看的？

而自己的信息，少校是从别人嘴里得到的，那信息就会失真，会走样。

他不由得苦笑起来，但是他不能怂，怂下来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他盘算了一下，有些可以轻松验证，那就实话实说，有些验证不了，就酌情吹吹。

总之，想保命，就得让自己有价值。

“少校，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和诺维萨德的军方有联系，这个，说实话，是真的，但是这里有水分。”

瓦扬抬头，看了一眼约凡诺维奇，发现他在点头，知道赌对了。

外面宣扬的关系，不管是谁，肯定有水分，承不承认，就能推测出，这人靠不靠谱。

“施密特上校，我是认识，但是没到经常交流的地步，其他少校，其中四个，我倒是能把酒言欢的，哦，少校只有三个了，另一个霍夫曼，升中校了。”

瓦扬撒开丫子，扯了起来：

“至于上尉等，能聊的来的也有十多个。毕竟，我是中尉退伍的。”

这里中尉退伍是真的，认识十多个上尉，并能聊得来，也是真的，但是和少校把酒言欢，数量没这么多。

至于施密特，他得通过少校联系，“没到经常交流的地步”的说法，也没错，可惜没鸟用。

到这里，瓦扬突然说道：

“这些对你来说也没大用，因为你和军方有联系，我最多能敲敲边鼓啥的。至于总督区的军方，我倒是有联系，这关系，怎么说呢，全是私交，可以称之为不错。”

“私交，和不错，怎么说？”

约凡诺维奇这下来精神了，总督区的军方，他手里可还攥着一个呢，很容易验证的。

“少校，说来，这全是缘分。”

瓦扬说到这，他有点干咳。

“给瓦扬倒杯水。”

约凡诺维奇吩咐道，他的副官很快倒杯水上来，瓦扬咕嘟咕嘟的全喝下去，他开口说道：

“贝拉特少将，在贝尔格莱德有2500士兵，要找船运回克拉古耶瓦茨。”

约凡诺维奇笑了，前几天，他的3000精兵，刚和这些士兵打过交道。

瓦扬又端起水杯，竟然又满了，他端水是有释放紧张的意思，倒没有再喝。

“你知道，少校，我也是当兵的，很快揽下这个活，我是基层士兵出身，会伺候人，我又帮少将联系了十多只船，一起运兵。因我办事利索，少将还多给10个莱茵盾的奖励。”

“这就是你说的缘分了？”

“嗯，是，不过只是缘分刚开头，到了斯梅代雷沃，我又促成双方一笔军火生意。”

约凡诺维奇这才知道，那帮新兵蛋子不要钱似的打枪，不是首都福利，是眼前这个家伙促成的生意。

“因为我比较主动，就和少将谈了起来，对比贝尔格莱德的停滞，甚至衰败，他也好奇诺维萨德的发展······”

约凡诺维奇心说，我也很好奇，最好有机会去看看。

“······我呢，就一边和他介绍，一边也塞点私活进去，其实就是我的个人看法，毕竟我是本地人，对贝尔格莱德和诺维萨德都很熟。”

“你的意思是，你的个人观点，少将听了，也很认可，是吗？”

“是的，少校。贝拉特少将和我越谈越投机，当然了，主要是长者对我这个话痨，容忍度比较高。”

瓦扬难得谦虚一句，毕竟面前的也是能人，他感觉，这个“尼什恶魔”，比诺维萨德的少校，要强一点，甚至比贝拉特少将，都不见得会弱。

他倒没拿“尼什恶魔”和施密特上校比，因为施密特，他有点看不透。

“贝莱特少将，总得说来，这一路下来，除了容忍我话痨的毛病，他也欣赏的坦率、友好和专业。他比较忙，一时没空到诺维萨德去多看看，就安排十来个子侄辈的过去。”

“他的十来个子侄辈，和你处的关系也好？”

“说好，倒也算不上，主要是承蒙他们几位看得起，也可能是我的专业性打动了他们，他们到诺维萨德，也让我帮忙买了房，协调了参观工厂，大学，和现代医院等活动。”

约凡诺维奇明白了，眼前这个瓦扬，应该是综合实力不错的。

看他和在这聊天都放的开，就知道了，他有两把刷子。

当过兵，受过伤，见过生死大恐怖，又见了诺维萨德的巨变，在军队里呢，也和够得着的大人物有交集，靠谱又添了自信。

约凡诺维奇还不知道，这个瓦扬，和他的偶像，卡尔大公都聊了半天呢。

“瓦扬，你说的，我很多都认可，但是也有些，不太确定。这样，你不是做生意吗？就先跟着我，往上游多走几步，过两天我放你回去。”

瓦扬什么话也没说，人已经很客气了，自己还能怎么样呢，过两天看看吧。

约凡诺维奇，去找他带着的俘虏，瓦扬嘴里的忘年交，贝拉特少将，天南海北的聊了聊，很快就把瓦扬说的这段给探出来了，嗯，基本没毛病。

瓦扬这个人嘛，相对来说，也比较靠谱，也比较聪明，可以合作。

他和两边军方都有联系，这也可以利用，虽然自己俘虏了少将，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方便自己撸袖子上。

尤其是未来和土耳其政府谈判，自己和贝拉特说这事，真不好说，而且太没缓冲余地了，如果有个中间人，那就好了。

约凡诺维奇心里，已经把瓦扬的用处分出来了，一个是经济，一个是政治，而且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政治上，先不管，经济上，可以和这个家伙先合作起来。

到了南摩拉瓦河，和西摩拉瓦河交汇的地方，也就是瓦尔瓦林，和契切瓦茨之间。

约凡诺维奇，和提前过来老四会师了。

“老四，你安排几个人，找机灵点的，往南去，到莱斯科瓦茨附近，看能不能找到老五和老伊万，让老伊万过来，和我汇合。”

老四领命而去，约凡诺维奇又找到了瓦扬。

“瓦扬，我前几天跟你也说了，我会经略尼什，嗯，先攻略尼什。”

“是的，少校，你给我说过，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吗？”

“你给我讲的奥地利，讲的诺维萨德，我很是神往，但是，和你的忘年一样，我也没法去看看，我又没有什么子侄辈过去，帮我过过眼瘾。所以······”

约凡诺维奇稍稍顿了一下。

“·······我想看看，是否有机会和你合作，你把产品运送过来，我们共享这个利润。”

瓦扬心想，你个大流氓，我送过来还不被你生吞活剥了？不过他没这么说，只是用迟疑和不解来表达立场。

“哦，难怪你不接话，瓦扬，不要担心，我不会压榨你，我们合作共赢”

约凡诺维奇表情和和缓，没有笑眯眯，也不是冷着脸。

“我可以先给你3000英镑，你把货物送过来，具体价格，我会安排个人，和你详谈。”

瓦扬这才意识到，这个“尼什恶魔”不简单。他赶紧说道：

“少校，3000英镑太多了。”

“那，你觉得我预付多少合适？”

“少校，你一定要先给我的话，可以先给个一两百英镑，等我们交易一批批落实，你觉得我可信了，合作模式可行了，你再涨到三四百，七八百，慢慢升到上千英镑。”

瓦扬顿了一下，又解释道：

“少校，不是我一定要收你预付，是我想，你买的东西肯定又多又贵，我们小门小户，小家小业的，也垫付不了。”

约凡诺维奇没理他的解释，意思是，我不在意，他盯着瓦扬说道：

“我问了一下价格，按那些家伙的说的，这些东西，还挺贵的呢。”

“少校，这些东西，我第一次卖过来，是偏贵一点，其实价格再降降，也有的赚的。他们报给你的呢，是在我的价格上又加了虚头，并不可信。”

瓦扬说到这儿，又不得不解释一下：

“少校，刚刚说了，我把东西运来，第一次价格会略高一点，但是，到了你的地盘，尤其是和你做生意，我肯定不能这么干。”

约凡诺维奇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