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爷一点莫言非的鼻子：“你不是小人，你是小女人，难上加难，更难养也。”

莫言非一挑眉，“你这是想没事儿找事儿啊！”

张四爷扶额：“唉，我三哥一年回来那么两回，遇见你了，随便给你买两块糖。你就三舅舅长，三舅舅短，笑得见牙不见眼，觉得他对你最好。我在你上学的路上，为你开了一个聚宾楼，你从十六岁吃到现在，也没说我一声好。”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听你这意思，聚宾楼是给我开的？”

“你说呢？”张四爷反问。

莫言非想了想，低头说道：“谢谢你！”

张四爷不屑：“用你的话说，没有诚意！”

莫言非捶了张四爷胳膊一下，“行啦，说正经的，你真打算让三爷去处理？”

“傻瓜，能在省城开财务公司替人收帐，自然不是一般人，我们贸然动手，容易吃亏。”

张四爷见莫言非双眉紧锁，抬手摸着她的头继续说道：“一会儿刘买办会去省城把事情跟三哥说清楚，三哥是明白人，自然会想办法处理。如果三哥明的不行，那时我们再来暗的，反正这个财务公司是不能留了，一定要杀一儆百，让他们长点记性。”

莫言非迟疑了一下：“我不喜欢照相，所以我拍过的照片心里有数。”

张四爷一笑：“知道是谁了？”

莫言非喃喃地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她不该亲手在照片上面写字。”张四爷搂住莫言非，“是我做的不好，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莫言非倒是没有责怪张四爷的意思，而是柔声说：“省城那头请三爷帮忙，奉城这头你容我想想。”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想。”

莫言非愁眉不展，“我和姜丽娜毕竟认识多年，你容我想想。”

莫言非站起身，“我们先把那男人送到教堂去吧，完事儿一件是一件。”

张四爷也站起身，“这事儿交给强子就行，你先在这屋等我一会，我去跟刘买办交待几句。”

张四爷说着要往外走，莫言非拉住他，“我要去一趟教堂，我和强哥去送那人吧。”

“行，不过你先等我一阵。”张四爷说完走出屋子。

张四爷走后，莫言非又拿起听筒，再次拨通父亲的电话：“爹，在那人身上搜出来一张，我毕业那年姜丽娜给我拍的照片，上面写着我家的地址，笔记也是她的。”

莫志远叹息一声：“我知道了。”

“你早就想到了是吧？”莫言非故作轻松地问。

“当你跟我说，她花了二百八十块大洋买香水时，我就开始担心会有今天。”

莫言非抠着手指：“爹，你不知道，我才值二百块大洋，想起这事儿我就生气。”

“闺女，别生气了，幸亏钱不多，若是一千块，爹恐怕就得带着你逃命了。”莫志远劝道。

莫言非叹了口气：“爹，宗泽说省城那头，他三哥会处理，姜丽娜的事他会解决，你说我该怎么办？”

“听宗泽的，既然你要嫁给他，就要相信他。”

“嗯。”莫言非吞吞吐吐地说：“爹，宗泽想让我去梅园住两天。”

“不行。”莫志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成亲之前绝对不行。”

“那他来我们家呢？”

莫志远迟疑了一下，“闺女，他是不放心你的安全，你让他安心，有爹在，你不会有事。”

“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家睡觉，爹你也早点回家睡一觉吧。”

莫言非落下电话后，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不睡觉是真不行啊！”

张四爷推门走了进来，“我们走吧。”

几个人又上了那辆货车，莫言非告诉完司机教堂的地址，便不再说话。

汽车离教堂还有五十米远时，莫言非便让司机停了车。

她对张四爷说道：“你们别出面了，我带着他去教堂吧。”

张四爷看了一眼车外：“没必要带他过去，让他坐在那家杂货铺的台阶上，我们去叫付文鹏过来吧。”

张四爷说完下了车，对冯强交待了几句之后，拉着莫言非往教堂走。

站在教堂门前正四外张望的付文鹏，见到莫言非，远远招呼道：“小非，你可来了。”

莫言非一笑，“人在前面的杂货铺那坐着呐，快过去吧。”

付文鹏一挥手，又有四个探员从教堂里跑出来，随着付文鹏往前走。

莫言非对张四爷说道：“我进去跟秋琴聊几句就出来。”

“一起吧。”张四爷说着，先一步往教堂里面走。

莫言非嘀咕道：“那我就当你今天没带耳朵出门啦。”

两个人走进教堂，见里面没人，莫言非拉着张四爷往后院走。

秋琴和小玲正在后院晾晒着刚浆洗完的床单，她们见莫言非和张四爷走进来，停下手中的活，秋琴笑着说道：“莫小姐，您过来啦。”

莫言非一笑：“我每次来都见你的干活，真是个勤快的姑娘。”

“靠这个吃饭，不勤快怎么能行。”

莫言非对小玲说道：“小玲，帮我们倒两杯水吧，我有些渴了。”

小玲紧张地看向秋琴，秋琴温柔地一笑：“小玲，快去给莫小姐倒水啊。”

“哎。”小玲应了一声，快步往屋子里面走。

莫言非对着小玲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杀害钱姆姆的凶手已经抓到，他说他第一次来时，是为了打听刘慧的孩子。”

莫言非看了一眼秋琴，“刘慧的父亲可不简单，我听说是省城最有钱的人。”

秋琴握紧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这跟钱姆姆有什么关系。”

莫言非叹息一声：“也许有人不希望钱姆姆说出，当年刘慧在奉城生下的那个女孩，现在在什么地方吧。”

秋琴咬牙说道：“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哦，这样啊。”莫言非愁眉不展，“我还以为那女孩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从此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了呢。”

秋琴看着莫言非，“莫小姐，杀害钱姆姆的凶手既然已经找到，我们是不是可以给钱姆姆下葬了。”

“嗯，当然可以。”莫言非说道，“我明天让人送五十块钱来，你们给钱姆姆买一个像样的棺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