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证据还不足吗？”莫言非有点急了，“你小心谨慎怕收不了场，那我自己去好了。”

孙宏文无奈，对付文鹏说道：“你先去旅店核实一下情况。”

付文鹏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是非之地，他站起身，“我这就去调查。”说完跑了出去。

孙宏文又打开一瓶汽水，递到莫言非面前。

莫言非接过汽水，喝了两大口，感觉堵在胸口的这口气，才算顺了过来。

孙宏文说道：“若是在以前，有你这些分析，我们可以直接到鲁家去把张婶母女抓回来。那母女俩进了审讯室，我们连哄带吓，肯定能把实话套出来。就算我们抓错了，只说是了解案情，请她们协助调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宏文话锋一转，“可现在情况特殊，你昨天刚在钱警长面前草率办案，今天我们再鲁莽行动，不是给他们添话柄么。”

莫言非又喝了两口汽水，“以前我做的不对吗？”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是办案方法的问题。”孙宏文耐心的说道，“我们以前都是先得出结论，再找证据证明结论。这样虽然快捷，却本末倒置。”

莫言非长舒一口气，“不管怎样，我从没冤枉过无辜的人。”

孙宏文摸了摸莫言非的头，“我们从不办冤假错案，这次也没错，不过，我们现在要稳妥一些。”

莫言非点头，“你说得没错，我昨天都已经很丢人了，今天不能再鲁莽了。”

孙宏文一笑：“真乖，下班给你买糖葫芦。”

“切”莫言非不屑，“我自己有钱，不用你买。”

“是啊，你有钱了。”孙宏文嘀咕道。

莫言非瞄了一眼孙宏文，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头说道：“江婉婷那房子，我知道宋佳喜欢之后，就告诉宗泽我们不买了。我们在梅园后院，盖一个新楼做婚房。我爹搬到前院宗泽现在住的那三间房住，这一切我们都说好了的。我真不知道，宗泽买那洋楼是想要开俱乐部。”

“我知道。”孙宏文抬手摸了摸莫言非的头，“你是好孩子。”

莫言非喃喃地说道：“我跟你好，我怎么会让你为难。可那房子是宗泽和三太太一起买的。我跟宗泽说过，想四百块大洋卖给宋佳，可宗泽是生意人，那房子有钱可赚，他不肯出手，我也不好说太多。”

孙宏文笑了笑，“傻丫头，四百块大洋对我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猜那房子闹鬼是谁干的？”

莫言非眼睛一亮，“是你？！”

孙宏文含笑点头，“我也是没办法啊。”

莫言非笑了起来，“你们都够坏的。”

孙宏文笑问道：“枪声是宗泽干的？”

“是强哥，他折腾了两晚上。”

两人相视大笑。

孙宏文笑够了，对莫言非说道：“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回家去踏踏实实的睡一觉。鲁玉良的案子，我会带人过去处理。”

莫言非嘀咕道：“我觉得我没分析错。”

“是没错，可你最近要低调些。”孙宏文说道，“如果有人想挑事儿，会从你身上开始。”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我懂了，可我都给钱警长面子了，他不至于非要跟我过不去吧？”

孙宏文想告诉莫言非，一个县里的警长怎么可能敢跟莫局长过不去。可他看着一脸憔悴的莫言非，笑着说道：“傻丫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莫言非凝视着孙宏文，“你有事瞒着我。”

孙宏文拉起莫言非，“你这爱多心的毛病得改改。回家睡觉去吧，睡醒了，你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孙宏文把莫言非推出办公室，“你去跟你爹说一声，先回家吧。”

莫言非一脸憋屈地看了一眼孙宏文，转身走向莫志远办公室。

莫志远见自己闺女垂头丧气的走进来，问道：“不顺利吗？”

莫言非坐到沙发上，嘀咕道：“这种小案子，都不用费脑子。”

莫志远笑问道：“那怎么还像斗败了的公鸡？”

莫言非叹息一声，“心情不好。”

莫志远走到莫言非身边，“跟爹说说吧。”

“爹，我脑子有点乱，我想先回家。”

莫志远看着闺女，心疼地说：“那就先回去，安心睡一觉。”

“我走了。”莫言非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你等我一会。”莫志远说着走到办公桌前，整理文件，“你一个人回家，我还真不放心，咱俩一起回去吧。”

莫言非愣愣地看着父亲，“问题很严重吗？”

莫志远把资料锁进抽屉里，“什么问题？”

莫言非并没有回答。

莫志远收拾完资料锁好办公室门，和莫言非一起走下楼。

“韩科长。”莫志远对韩松涛说道，“我有点事儿，出去一趟。如果有事情，你往我家打电话，给我留言。”

韩松涛点头，“好的，莫局长。”

父女俩走出警察局，莫言非轻声问道：“爹，你把局长的位置让给韩松涛会怎么样？”

莫志远一笑，“你说小人得志，要做的第一件事儿是什么？”

莫言非嘀咕道：“看来孙宏文是最好的人选了。”

“嗯，至少现在看来，宏文为人还算正直，和你的关系也不错。”

莫言非想起孙宏文为了宋佳能便宜地买到江婉婷的房子，也和张宗泽一样装神弄鬼，脸上不免露出不屑的神情，“爹，我看孙宏文跟宗泽一样，也是一肚子心眼儿。”

“没有心眼儿的人，在这社会是混不下去的。”莫志远说道，“只要本质不坏就行。”

莫言非看了一眼父亲，“你什么都知道是吧？”

莫志远微微一笑，“你爹要是傻子，能当上局长吗？”

莫言非嘟起嘴，“你和我娘都是最精明的人，为什么我却傻呐。”

莫志远笑道：“闺女，你不是一直觉得你最聪明吗？今天怎么谦虚起来了。”

“知道天高地厚了。”

莫志远摸着莫言非的头，“我闺女不傻，你只不过是在宗泽和宏文的保护下，没有经历过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缺少阅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