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非对吴妈说道：“让刘雅洁过来帮我扎针吧，我想早点回家。”

吴妈看着眼圈发黑的莫言非，无奈地说：“我的小姐啊，现在才六点钟，人家刘护士未必能起床。你先洗洗脸，吃点东西。等七点钟我去叫刘护士行吗？”

“嗯。”莫言非走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吴妈想起昨天晚上，莫言非相当于一夜没睡，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多心事哟！”

莫言非洗过脸，反而觉得头更疼了，她又躺回到床上。

六点半钟时，江明轩和刘护士就走进病房。

江明轩看到莫言非的黑眼圈，疑惑地问：“昨晚没睡好？”

莫言非微微一笑，“我不习惯换地方。”

江明轩开始帮莫言非检查身体，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既然你在这儿休息不好，你就先把退烧药打完，然后我送你回家，下午我会到你家去看你。如果没什么异常，你就按时吃退烧药。明天一早，我和刘护士在你家为你输液。”

莫言非听说可以回家，心情马上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发自内心了。

她问道：“现在就可以输液了吗？”

“你还没吃早饭吧？”江明天说道，“退烧药会刺激胃，等你吃过早饭，再输液吧。”

莫言非马上喊道，“二勇去给我买两个油饼。”

江明轩劝道，“别吃油饼，那东西太油腻，你吃些清淡爽口的吧。”

“好，我听你的。”莫言非想了想，“来碗粥，再挑两样清淡的小菜吧。”

冯强说道，“外面卖的不干净，还是让聚宾楼做吧。”

莫言非眼睛滴溜溜的，“那给胡掌柜打电话，让来福送来吧，你们去取，一去一回的，太浪费时间。”

“是，我去打电话。”冯强说着，走了出去。

江明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红着脸，“我回办公室了。”

刘雅洁笑道，“你有需要时，就叫我们吧。”

他们都出去了之后，莫言非再次躺在床上。

吴妈见她看着天花板出神，问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莫言非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吴妈，我心里很慌。”

吴妈担心地问：“好好的，你慌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莫言非不想让吴妈担心，“也许回家就好了。”

吴妈点头，“对，回家就好了。”

冯强很快走回来，“小非，四爷已经让胡掌柜给你准备了桂圆红枣粥，他还说，会给你带面包和牛奶。”

莫言非慢慢坐起身，对吴妈说道：“吴妈，你到外面坐一会，别让其他人进来，我跟强哥说两句话。”

吴妈迟疑了一下，“小姐，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吧。”

“吴妈，这话我不说，心里不静。”

冯强说道：“吴妈，你先出去吧。”

吴妈无奈地走了出去，她倒是不担心这俩人会做什么，可她怕外人会多想。

如果张四爷这时候过来，看见他们两个单独在屋子里，吴妈坐外面守着门，张四爷会怎么想？！

莫言非看着冯强，“昨天赵世辉拿的那些炸药是你给他的？”

“应该说是前天。”冯强纠正道。

莫言非一挑眉，“这么说，你承认了？”

冯强点头，“你既然会问，自然已经知道一切，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莫言非气得浑身发抖，“他让你送炸药，你就送？”

冯强淡淡地说道：“我饿得快死的时候，他救了我，我的命是他给的。”

莫言非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你怎么这么蠢，他救你，你可以帮他，但是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啊，杀人是没有回头路的。”

冯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莫言非心里特别憋屈，“怎么会这样呢？！”

冯强苦笑，“大爷当年收留我，就是为了让我为他做事。”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是大爷收留的你，不是四爷？”

冯强愣了一下，他意识到，莫言非理解错了，“是大爷让我送的炸药，不是四爷。”

莫言非诧异地问：“你在为大爷做事？”

冯强解释道：“我是大爷收养的，大爷见我身手还可以，派我保护四爷。”

莫言非哂笑：“张家大爷还真照顾他这位弟弟。”

她审视着冯强，“张家大爷一共收养了多少人？”

“小非，我是跟师父学了五年的功夫，然后跟着四爷，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莫言非一挑眉，“那你师父几个徒弟？”

冯强答道：“当时住在师父家里的只有我，二勇是隔一天来一次。”

“二勇的师父是张家的护院，住在张家，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小非，你去过张家后院吗？我和师父住在后院西门那头的三间房里。大爷有时会叫我去他的书房，教我读一些书。我倒是遇见过一次你跟着四爷去书房取书，大爷当时给我准备的绿豆糕，让四爷随手给了你，四爷当时还告诉你，就着水吃。”

虽然莫言非在张家到处混吃混喝，但是去张家大爷书房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

那次是她想要看带图的山海经，张四爷没有，只好带她去大爷的书房借书。

莫言非一见张家大爷就紧张，不肯进书房。张四爷就哄她说，大哥书房有好吃的。她架不住诱惑，就跟了进去，确实吃到了绿豆糕。

莫言非回忆着往事，思索着那时房里的冯强在做什么？

“我怎么不记得书房里有其他人？”莫言非问道。

冯强长吁一口气，“我拿着鸡毛掸子，在打扫里间的书架。”

莫言非当时只顾着吃绿豆糕，确实没有进里间找书。

“这些事儿，我们不提了。”莫言非说道：“赵世辉的炸药你是从矿场拿的？”

“不是。大爷早就准备好了。”

莫言非转动着指环，“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冯强叹了口气，“你都知道炸药是我送的了，四爷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问。”

莫言非一拍床板，“我想听你告诉我。”

冯强看着莫言非，“你知道一切，心里就会舒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