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非对吴妈说道：“这是佳佳送我的衣服，好看吗？”

吴妈摸着面料，嘀咕道：“这料子是粗布的，应该不值多少钱吧。”

莫言非无语：“我是问你，我穿着好看吗？”

吴妈仔细看着布料：“我们小姐穿什么都好看，这扣子是铜的吧。”

“应该是铜的。”莫言非答道。

“嗯，你要是不穿，这铜扣子倒是还可以用。”

莫言非一皱眉：“哎，老太太，我穿着都说好看，我为什么不穿啊。”

吴妈叨咕道：“这是什么衣服啊，上衣这么短，裤腰还这么低，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穿这种衣服。佳佳不穿才给你的，你也不是没有衣服穿，咱也不穿了。”

“吴妈，这是隋姨去旅顺口特意给佳佳买的，佳佳觉得我穿好看，才送给我的。你不是也觉得我穿好看吗？”

“你穿什么都好看。”吴妈说道，“可是，这衣服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你要嫁四爷，自然要穿得体面些，不然别人要是对你评头论足的，四爷脸上不是也不好看嘛。”

莫言非转头喊坐在沙发上，正准备看报纸的父亲，“爹，你觉得我穿这衣服怎么样。”

莫志远抬起头：“我闺女穿什么都好看。”

莫言非双手一掐腰，“爹，说实话。”

莫志远无奈：“小非，你穿这身衣服是挺精神的，带着一种豪放、潇洒的感觉。”

莫言非得意地扬了扬头，“吴妈，听到了吗？”

莫志远接着说道：“不过吴妈说得也有道理，你这身衣服也算是奇装异服，你作为一名即将嫁人的姑娘，在选择穿什么衣服时，是需要注意一下，不能太随性。”

莫言非一挑眉：“话怎么都让你说了。”

莫志远一笑：“闺女，你想过没有，你的衣服都是宗泽送你的，如果他见你不穿他送的，却穿别人送你的衣服，他会怎么想？”

莫言非嘟起嘴：“张老四没有你想的那么小心眼儿。”

“哦，那是我以前误会他了。”莫志远说完，低头看起手中的晚报。

莫言非走回自己房间，站在穿衣镜前喃喃自语：“不是挺好看的嘛！上衣是短了些，可也没露腰啊！那张老四是小心眼儿，可也不能限制我穿衣服吧。难道我只能穿他送的衣服，就不能穿朋友送的啦？我还偏不信这邪，我偏要穿。”

第二天一早，莫言非吃过早饭之后，换上牛仔服走出房间。

莫志远看着莫言非问道：“你今天又打算请假吗？”

“不请假。”莫言非笑着说道：“我只是今天不想穿警服了。”

莫志远一皱眉：“这样不好吧。”

莫言非反驳道：“有什么不好的，你看宋佳穿过几回警服。”

莫志远解释道：“宋佳是法医，她穿白大褂跟穿警服是一样的。”

莫言非一嘟嘴：“吕艳也不是天天穿警服啊。”

吴妈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这情景，忙说道：“上班要有上班的样子，你这样，让老爷怎么管别人啊。”

“那我今天请假好啦。”莫言非赌气说道。

莫志远觉得该说的，昨天都已经跟女儿说了。他对吴妈说道：“小非已经长大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必过多干预。”

吴妈愁眉不展：“老爷，小姐穿成这样去上班，对你的影响不好吧。”

“没关系，只要小非高兴就好。”莫志远说道。

莫言非无奈，“不就是一套衣服嘛，多大的事儿呀，瞧你们俩啊。”

莫志远知道女儿非要穿这套衣服一定有原因，便说道：“你要是想好了，我们就上班吧。”

“那我们走吧。”莫言非说着往门外走。

吴妈还想说，却见莫志远朝她摆手，她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莫志远出门后抬头看了看天，嘀咕道：“云从东南涨，有雨不过晌。”

莫言非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嗯，那种棉絮云是爱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你要不要在里面再加一件毛衣？”莫志远问道。

莫言非咧嘴一笑：“爹，咱们走吧，我穿这衣服是有话问张老四。”

莫志远见女儿都说得这么直接了，便说道：“闺女，这成亲前和成亲后过上日子是两回事儿。”

莫言非一笑：“我知道。”

莫志远不再多说，父女俩默默地走到恒晟商行门前。

莫言非见张宗泽的汽车没有停在门前，对父亲说道：“爹，你不必等我，我去给佳佳挑件礼物，然后去教堂，会晚一点到局里。”

莫志远嘱咐道：“别太由着性子，你们毕竟还没定婚。”

莫言非愣了一下，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莫志远看着女儿走进恒晟，叹息一声，独自往警察局走去。

莫言非一进门，女服务员玲子先喊道：“哎呀妈呀，小非这身衣裳真帅气。”

郭掌柜瞪了一眼玲子，“说话不要大声小气的。”

郭建打量着衣服问道：“咱家没进过这样的，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郭佳送我的。”莫言非说着，走到饰品柜台前。

郭建也跟了过来：“让我看看你这衣服。”

莫言非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

玲子又端起了职业服务人员的范，“莫小姐要选一件配这衣服的耳饰吗？”

莫言非经玲子这么一提，低头看了一眼柜台里的饰品，对玲子说道：“我要选一条围巾送人。”

玲子并不理会莫言非的话，她从柜台里拿出一对红珊瑚的耳环，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个红的配你这衣裳保证好看。”

郭掌柜又瞪了一眼玲子，轻咳一声说道：“莫小姐，郭小姐送你这衣服时，没说是从哪儿买的吗？”

莫言非答道：“是隋姨从旅顺口带回来的。”

郭掌柜一皱眉：“让我看看这衣服吧。”

莫言非倒也不扭捏，直接脱下上衣。

郭掌柜看了一下纽扣和商标，“旅顺大多是日货，可这衣服是美国货啊。”

郭建说道：“也许是旅顺那头从上海或天津进的。”

郭掌柜点了点头，把衣服递给郭建，“仔细看看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