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里,尚冠里之后,与怀德里比邻环绕尚冠里。正所谓王镇宫廷,尚冠皆贵胄,崇仁文气,怀德肃杀。
王宫位于整个吴城中心,吴王居于此,整个吴国政令,军令皆由此而出。
尚冠里绕王城而建,是除王宫外最大的住宅区。里内皆为世代贵胄,不然哪怕就是王之幸臣也绝无可能住进来。
崇仁与怀德各成半圆包裹尚冠里,崇仁里住的尽是文臣墨客,怀德里住的尽是沙场武将。
王宫,尚冠里,崇仁里,怀德里共组成三个圆圈,也组成了整个吴国的三道权力阶层。
天色已黑,崇仁里内的一座住宅里,寂静无声。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带着一片黑雾吹进宅内,可惜巡夜武士却未瞧见这异状。
宅内一间屋内,亮起烛火,两道人影在屋内攀谈。
“那申士隋藏得挺深,却还是被某瞧出端倪了。”其中一道黑影开口说道,不待另一方回话便又咬牙切齿。
“可惜有一太清脉道士不时天数,助纣为虐,否则再过几日,定能取得那异宝,重整大周天下。”说话间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玄明生吃活吞。此人正是那在申府内施展邪法之人。
“你确定,确定那宝珠在申府之内?”令一道黑影虽然克制,但喜悦之情已经要喷薄而出。
“呵,我在申府施法,却未见氏族香火反击,恐怕正借申氏香火炼化宝珠,不过一姬姓旁支,连爵位都没有,只是一措尔边蛮之国的卿,简直不知所谓。”
“吴国如今雄霸神洲之南,压服山越,拒楚蛮不得南进,可不是措尔小国。吴国王室也是姬姓子爵贵胄,姬辰你又有何爵位在身。”另一人呛声讽刺。
见同伴如此讥讽,袭击申府的姬辰忍不住反驳道
“那又如何比得上我正统文王血脉,若不是,,,”
不待姬辰话说完,那同伴便打断他
“我也不与你争辩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夺得宝珠要紧。”
讥讽的是你,现在说不与我争辩,当真无耻,待我取得宝珠,定要将这混账千刀万剐。
“那太清一脉的道士,道号玄明,还未筑基,却擅使御剑术,又有一式眼射神识之火的法术,着实难缠。”
念及还需借用这人手段对付玄明,姬辰这才强压心中怒火,淡淡回话。
“无妨,左右不过一还未筑基的毛头小子,你我联手,不足为虑。如今紧要的是准备阵法,驱使宝珠冲出申氏的族内阴间。”
姬辰同伴挥挥手好不在意玄明,就算是太清一脉正统,不过还未筑基,尚不能令自己放在心上,此时最总要的是想办法助宝珠‘脱困’。
思索片刻,挥挥手让姬辰附耳,将种种谋划告知他,便令姬辰出去。
“一个还活在以出身论地位的蠢货,若不是还有用处早就杀了。”
烛光照射之下,此人的脚下阴影竟然传出阴恻恻的话语。姬辰的‘同伴’却似习以为常,手指轻点席案,对影子传出的话语,不知可否。
“左右不过是一棋子,用完随你处置。”
“嘿嘿嘿,,,我会好好料理他的。”
另一边尚冠里申府大宅。
玄明还未行至宴客厅内,早早便见申夫人陪同一中年男子,身后是一位与玄明一般大小的如玉公子,携一众仆役相迎。
“申士隋见过道长,多谢道长今日相助,救我一家,实乃大恩,无以为报。”申士隋话毕,便要行礼。
“申上卿折煞在下,在下虽为方外之人,却也见不得邪法害人。上卿扶国为名,在下也是倾佩,不当的上卿如此大礼。”玄明哪敢让申士隋行礼,连忙阻止,搀扶住他。
见玄明怎么也不肯受礼,申士隋无法。
“近日山越扰边,公务繁忙未能迎接道长,还请道长入席一坐,饮宴一番。也是我申氏一族聊表心意。”
申士隋贵为一国上卿却是礼数周全,言话有道,谈笑间便带着玄明走入厅内。
宴席之间,玄明与申士隋一番畅谈,虽然申士隋只是凡夫俗子,但谈吐不凡,而玄明因为脑中出现的一堆杂七杂八的知识也令申士隋暗叹玄明见识广泛,博闻强记。
饮宴闲谈一番,玄明下首的申府二公子申泽宇,起身离席,端起酒樽,向着玄明深深一拜。
“道长救我一族仆役,更救我母,实乃大恩,在下无以为报。”言罢被将酒樽内的清酒一饮而尽。
“公子言中,此乃应有之义,道之所在。”起身便是回敬一番。脑中却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虚伪,明明一开始是为了体验红尘,后是觉得有趣而已,竟然说是为了道义。
突然玄明又觉得自己癔症了,竟然自己反驳自己,想来又是那转世遗留祸根,想来自己心中大多还是为了道义吧。
“道长实在谦虚,此乃我家次子,正在求学,此正乃孝义之所在。”申士隋不知玄明心中乱战,觉得自家次子所言极是。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玄明默默打量着申府席间众人,却并未察觉四人有何不妥,暗暗思量之前疑问。
“道长可觉得不妥之处?为何愁眉不展。”见玄明双眉紧皱,申士隋问道
“无事,只是纠结于那妖邪为何进入申府的。”玄明顺势说道,又暗自打量几人。
“哎,此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两年前便有一次,那次幸得道皓仙长所救,又指点我今日去凤凰山寻得道长。道皓道长神机妙算啊。”
听申士隋言及师尊,玄明大敢吃惊,晨间还念及师尊去处,这晚间便得消息,当真是巧,随即赶忙追问。
“不瞒申公,道皓正式家师道号。还望告知两年前师尊是如何搭救你家的,又为何令你家今日寻我。家师两年前外出,我已两年未见,甚是思念。不知师尊可留下只言片语。”
“竟是仙师弟子,怪不得道长有如此本事。”申士隋也是大吃一惊,虽然早有猜测,更是觉得道皓手段非凡。
“道皓仙长仙风道骨,令某不敢忘怀,道长莫急,待我道来。”
申士隋吟了一杯酒,目光深邃,思绪慢慢回忆起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