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园。
顾梓军刚一进门就看见司棋跪在大厅,胸中感觉一闷,也没有再向里屋走去。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下,沉默了两秒,开口道
“说吧,小姐呢?”
“姐儿……思念老太爷心切,觉得这京中消息也不甚灵通,就……去了安阳县……”,司棋一边说,一边把怀柔先前给他留下的信拿出来。
旁边的管家见状,接过来,连忙呈上去。
顾梓军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黑如锅底,直喘粗气,直接伸手把手边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哗~啪——,
这一生直击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荒唐!……荒唐!”
见状,所有人都不敢吱声,现在要是一根针掉下来,都算是大动静了。
“小的照看小姐不利,甘愿受罚,还请老爷责罚”,只见司棋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头。
“罚!……你是该罚!你是姐儿从小身边的贴身小侍,遇到这种事情,却不知规劝,给我打上三十板子!”
别说三十大板,就是20大板打到人身上,也是要去大半条命的。
顾梓军平日在家从不打骂奴仆,但现在正是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的处罚便着实狠了些。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魏子卿见事已至此,就连忙开口劝阻:“姑父,不可!这司棋是表妹贴身侍从,只小惩一二便是了,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免得日后表妹想起又要伤心自责。”
“再说如今这些事情多说无益,咱们理应多想想现在如何把表妹寻回来,才是正理!”
“唉……”,顾梓军按了按眉心,缓了口气,终是平缓了一下心情,
“罢了……”
“子卿说的对,那就罚你十五手板好了。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本来跪坐在地上,已经浑身冰凉的司棋,顿时清醒过来,又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小的谢老爷!谢魏公子!”
“行了,你去领罚吧”,说完就立刻转头看向魏子卿,
“照现在看来,你表妹应该是早上走的,如今已过了一整天,我们再去追人,怕是追不上……子卿,你如今可有什么好计策?”
顾梓军现在脑子乱的像一团浆糊,女儿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而且因为贼人的原因,安阳县如今又算不上不太平。他觉得自己现在无法保持冷静,不能清晰的思考了。
“姑父,你莫急,表妹吉人自有天相……江淮江大将军,如今不是正在安阳县旁驻扎。你写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他那里。”
“表妹坐马车,定是没有骑马的快,说不定还未到安阳县,便被江将军的人找到了。”
魏子卿一字一句的说着,显得运筹帷幄镇定自若。但在袖口内紧紧握着的拳头,抱了他不安定的内心。
忧虑……自责……略有一些嫉妒……种种情绪都萦绕在心头。
是啊,在这种关头,能去保护怀柔的人不是他,能陪在她身边的人也不是他。甚至现在……他还要为两人的感情推波助澜。
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抛去一切杂念,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怀柔的安全问题。
“对!我怎么就没想到。你瞧我这脑子,江淮现在就在那里啊,”顾梓军瞬间明阔了起来,心里好似也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
“好好好!来人,现在去取笔墨纸砚来。对了,再找匹快马,找一个骑术好、精壮的小厮过来。”
管家一一应是,立马就去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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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怀柔还在去安阳县的路上。
“小姐?小姐?”,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声音。
东陵听到,就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说着掀开帘子,探出头去。
“是这样的,这位小哥。前面就到谷子庄了,您看咱也走了一天了,要不到前面歇歇脚?”,车夫见他伸出头,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东陵皱了皱眉,“就不能连夜赶路吗?”
“小哥……您看我就靠这一匹马吃饭,若是把它累坏了……我可就指着它过活呢!而且这连夜赶路,路上黑也不安全。”
观察了一下车夫的表情,看着他确实是满脸为难。
东陵思量了一下,回到车厢里,就看见怀柔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便开口,
“姐儿,那马车夫说马也该休息了,而且赶夜路也不安全,就想要在前面的谷子庄歇一下脚。等明日天亮再走。”
果然,一听这话,怀柔也轻轻皱了一下眉。这一路上都是小乡小村的,太平盛世夜里也闹鬼。她就怕一不小心住着黑店。
好像知道里面的人的顾虑,那车夫又朝着里面道,“您二位放心好嘞,咱儿就去那种大店家住。这来往行客都住那里,两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
东陵想着今天走走停停,马车又颠簸,小姐前两日才又病了一回,确实应该休息一下了,
就也开口劝道:“姐,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事已至此,怀柔轻轻的点了点头,可也依旧在心里放了一个心眼。
她虽说并未怎么出过远门,但从小却也最爱听一些府里的人讲他们的经历,倒也听闻过不少人在外应该防范的事情。
但愿……这次一切顺利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