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她早就料到了。
使其疲惫是手段,使其残杀才是目的。
那些狼在吃掉了倒下的狼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受伤的母狼身上。
母狼一只独眼,警惕地着,低声叫着。
前一刻,它们还是生死与共的同伴,这一刻它们可能就要决一生死了。
一匹体格高大威猛的公狼朝母狼走了过去。
母狼戒备着,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反抗或许更加会激怒对方。
深陷泥潭的花蜜暗暗为母狼捏了一把汗。
她比母狼更弱。
生为现代人,她不仅比不过男兽人,也比不过女兽人。
公狼走到母狼面前,居然临下地看着母狼,不出声,也不动作。
在静默的僵持中,母狼低下头慢慢蜷缩起来。
公狼往后退了几步,绕到母狼的面部侧面。
如果,公狼要袭击的,花蜜觉得它应该袭击的是脖颈腹部腰尾这些致命的地方。
而不是眼睛……
公狼慢慢低下头,露出獠牙,伸出长长猩红的舌头。
如果,她是母狼,说不定会趁机咬断它的喉咙。
赌不起未知。
可她终究不是母狼,母狼哀求警惕很快就变得平静了。
公狼伸出硕大的舌头tiaian母狼受伤的眼睛,仅此而已。
它并没有吃掉母狼。
随后,公狼回到了狼群之中。
弱者的生存需要强者的施舍。
花蜜既想要强者的施舍,又想成为掌控更多命运的强者。
只要能活下来,就有机会回到她所熟悉的世界。
她可能会变得不在乎卑不卑微,有没有尊严。
太弱者除了狼崽都不会被保护,它们在外围,用生命铸成一道生死墙,维护种群的延续,而它们的生命交了一半给天意。
花蜜是被幼兽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的——母狼产子了。
新生命总是会让人感到希望。
三只脏兮兮弱小的小狼崽。
两只在吃奶。
最后生下的那只,一直都站不起来,也不爬过来吃奶,软乎乎像不能动一样,只会细声细气地叫着。
吃奶是一种本能,但它似乎并不具备。
或许它有先天性的缺陷吧。
母狼tian干净它身上的大半泥水,把它衔过来,心急地拱了拱。
小狼还是细声细气地叫着。
……
……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狼的声音越来嘶哑越来越弱……
母狼变得更加焦灼不安,在第四十多次拱小狼让它吃奶无果后。
母狼把它衔住拖到嘴巴边,吃掉了它。
花蜜手足冰冷,唇舌僵硬。
下面,满嘴血腥的母狼正用它温柔软和的大舌头安抚着剩下活着的两只幼崽。
花蜜仰躺在树上,脑袋放空,眼睛直直的。
如果,她不能回去,她的命运也许和母狼没有多大差别,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可能带着这样那样的缺陷……
班曾告诉过她,那些跟她一样的穿越者生下的后代很多对繁衍后代的结果和过程都不热衷……
而且,他们几乎没有后代。
如果外表是男性,他们在这样的家庭中,往往会得不到女兽人的宠爱,被排挤被压迫。
如果外表是女性,他们会再过几年,等生不出来崽子再被抛弃。
有些部落估计和绿山部落一定经历过很多穿越者。
“我不生崽子!我不谈恋爱!”
“我要变强!”
“我要回家!”
但不一定每一个部落都会有人像班一样学会观察。
所以,还是有部落会接纳她的吧?
她要想活着,只有不停辗转,然后死在旅途之中……
忽然,花蜜的视线聚焦在树上某一处,登时周身如坠冰窖,汗毛弹了弹耸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