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来恬静的安王气急好像是冯诗语的快乐,她料安王再愤怒也没办法因为一只小狐狸把她怎么样。
可是这一次安王连找都没找她。
安王原本以为,所谓的政治婚姻就是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就可以了。
他太天真。
如果两人无爱,尚能平等相处。一人有情一人无意,平衡被打破,终会悲剧收场。
“谢谢你,不仅救我,还用性命让我识人知己。”
安王一步一步抱着面目全非的小狐狸,一路走向后山。
后山有棵枝繁叶茂的凤尾树,安王挖了一个深坑,以画为被,亲手将小狐狸和毓昆刀埋在里面。
“听说狐狸最爱凤尾果的香气,你最是馋,可别贪吃坏了肚……”
滚烫的泪水滴入刚刚埋好的新土中,除了哭泣,安王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排解愁苦。
他捡了快木头,用青月战剑削成了木牌,上面刻着:吾狐望月
“相处实短,还未为你取名,唤你做望月吧,来世再见……”
月上树梢,夜微凉。
兮愔迷迷糊糊中竟然再次醒来。
怎么没死?
周围好冷,头顶怎么还湿湿的?
兮愔活动了下手脚,自己居然被埋在土里。
她赶紧刨开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等等!
她居然站起来了!
她摸了摸全身,不是狐狸毛,是软绵绵的皮肤。心口没有伤,毓昆刀也好端端插在她头发髻上。
此时的她在月光下虽然还是往昔打扮,但是身材已然是十八九的姑娘了。
大毛裤不见了!又是女子了!
哈哈哈哈!
兮愔从来不知道当女孩子会这么快乐,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想起来,当下之急是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这是军营的后山,又饿又困,赶紧去军帐吧。
她提气运功,发现身形居然比以往更加轻盈,几步而已就已经到了军营。
法力也涨了!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得以死而复生,还得以修为大涨?
兮愔此刻可管不了那么多,她急急往那个熟悉的军帐跑去。
躲闪着卫兵摸索进去,却发现安王正在更衣。
安王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居然是心心念念的苏瑾!
他刚失去爱狐,还未从悲伤中恢复,猛然见到思念已久之人,真是冰火两重天。
他顾不得衣衫不整,急忙过去紧紧抱住了苏瑾。
“你终是回来了!”
不对!
怀中的人儿怎么忽然如此凹凸有致?!
兮愔现在的身形,任哪个男人一抱都知道是女子。
明明上一次抱他在怀不是如此!
“苏瑾,你……居然是女子?!”
安王说这话的时候仍是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兮愔赶紧捂住安王的嘴,军营之中,男扮女装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被温香软糯的小手捂住,安王的心一下子融化,震惊马上被狂喜冲淡。
苏瑾是女子!
安王点点头表示不说了,兮愔这才放心,放下手来。
此时安王胸肌半露,两人肌肤相触,分外滚烫。
兮愔这才发现两人实在过于亲密,之前做狐狸被安王抚摸惯了,一时竟没察觉。
她赶紧红着脸推开了安王。
安王到是很自然得掖好衣衫,边细细打量苏瑾。
脸虽是没有大变化,但是唇红齿白,身材玲珑有致,分明是个女子,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安王笑着伸出手来擦了擦兮愔脸上的泥说:
“上哪里去了,弄得如此狼狈?”
兮愔心中埋怨道:“还不是你,弄个大泥坑埋了我,刨出来你以为容易吗?”
嘴上却不想直接回答,眼珠一转说:
“我肚子饿了,边吃边说行吗?”
“行。”
安王吩咐人下去准备酒菜,却不说苏瑾回来了。
他可不想秦远他们现在全部冲进来破坏了他和苏瑾的团圆。
很快酒席便摆好了。
兮愔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安王在一旁又是倒水又是夹菜。
“苏瑾是你的本名吗?”
“是,也不是。”
“那父母唤你做?”
“无父无母,师父唤我兮愔。”
“师父?你的一身武艺和医术皆是师父所教?”
“是,也不是。”
“那你治好我去了哪里?”
兮愔吃饱了,眼睛都睁不开,困到天旋地转。
“我一直在……”
安王等着下文呢,一看,身旁没了声音,这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尽管脸上还有尘土,却遮不住她的绝世容颜。
“兮愔?今后只有我们两人时我也唤你做兮愔吧。”
安王小心地把兮愔横抱到塌上,找了干净的白巾给她擦干净脸,她睡得像个婴儿一样。
毓昆刀在她头上发出幽光,刀柄处微微泛红。
玉簪不是插在望月心口吗?
怎么又回到了兮愔这里?
在兮愔身上有太多迷题了,安王实在是猜不透。
此时他不想再猜了,人回来就好。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安王温柔地吻了吻兮愔的额头,把她搂在怀中,和衣睡去……
翌日,
袁志在外焦急等待,以往这时安王早已经起身。昨日痛失爱狐,听说深夜还叫了许多酒菜,怕是借酒浇愁了。
但是安王身上有伤,喝酒易复发,伤心亦会加重,他实在担心安王有何不妥。
思索再三,袁志行还是决定进安王军帐看看。
油灯微弱,残烛燃尽,安王背转身躺着。
袁志行上去查看,却发现安王怀里搂着一个人。
青衣小童,正是苏瑾!
袁志行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好像发现了安王不为人知的秘密,喜的是苏瑾居然回来了!
安王好像没睡熟,转过头看到是袁志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轻轻把兮愔放倒在榻上,起床披了件衣衫,对袁志行悄声说。
“今早所见不许第三个人知,否则军法处置。速速去给苏瑾备几件衣衫。”
袁志行领命而去。
安王走到榻前,却发现兮愔似乎没有睡那么熟了,柔声唤道:
“兮愔,醒了吗?”
兮愔紧张得不敢真开眼睛,心中直打鼓:
别叫了,醒了醒了,当然醒了,一早就醒了坚持到现在。
怎么能跟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是当今王爷?!也怪自己,之前是小狐狸的时候太习惯安王睡在身旁的感觉了,所以昨晚居然毫无防备。
安王也是,昨晚都知道自己是女子了不注意点,还以为身边睡了只小狐狸吗?
门外忽然有人喧哗:
“让开,我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