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南星是秦远一手带大,可是南星到了他身边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事事亲力亲为,从不让师父插手。不仅把她自己照顾得好好的,还把师父也照顾得妥妥当当。
秦远想要回忆些自己照顾南星的片段,还真的想不起来:
真是苦了这丫头了,找了我这个不解风情不会照顾人的夫君。
若她真如九嫣公主一般悔婚了,我也是能理解的。
太子这般优秀的夫君尚有人逃婚,更别说我了。
虽说心中在妄自菲薄,可是手上却没停下,一直在帮南星擦额头、手臂和腿,按揉穴位。
奇怪了,好半天了,怎的还不见她醒?
“冷……冷……”
南星终于悠悠转醒,嘴里一直嘀咕着冷。
秦远怕是自己降温过度了,急忙给她把被子盖上。
“师父,我冷……”
“南星,乖,师父在呢,师父帮你把被子都盖上好吗?”
“冷……”
被子都裹得紧紧的了,南星还是说冷,这可怎么办?
“师父,抱……”
抱?
对,抱在怀中用自己的温度暖她就不冷了。
可是……
“师父,抱……”
南星似乎很难受,一直嘀嘀咕咕这句。
不管了,反正三个月后就是婚期。
秦远一咬牙,脱去外衣,掀开被子,进去抱着南星。
南星犹如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鸟,看见秦远温暖的胸膛就往里面钻,仿佛那里面才是温暖的家。
“星儿,好些没?”
“远哥,好暖和……”
远哥?
秦远听南星这么叫,顿时羞红了脸。
也对,三个月后就要成婚了,一直叫师父也不甚妥当。
“星儿,睡会吧,师父……远哥一直这么抱着你睡,好吗?”
躲在秦远怀中的南星脸蛋也红彤彤,烫的不行。
其实她只是发烧,万没有寒战这么严重。
当时晕倒后,秦远抱着在路上跑时就醒来了。
不过她从未享受过秦远如此温存,实在不愿早醒,这下把秦远骗到自己身边来了,更是害羞。
她记得快要放弃时兮愔跟她说过很多故事,女子有时也得主动,尤其像是师父这种木头,不点拨几下是不会开窍的。
兮愔着急忙慌送水和药进去,进门却发现秦远不见了,外衣搭在床沿上。
再看床上,被子鼓鼓囊囊的,哪里就止一个人?
兮愔顿时想起那时自己被皇上吸干法力,浑身冰凉的时候纳兰御也是如此温暖自己的。
顿时又是羡慕又是酸楚。
她轻轻把药放在外面的桌上,退回身把房门关了。
她嘱咐让翀昊去宫中太医院传个消息,说秦远在分院突发疾病,抱恙调养,需三日才回。
翀昊一边走,一边感叹自己的命好苦:
一个狐狸仙,为了能生存,居然日日被两个师妹差遣来差遣去。
差遣就算了,本来跑腿也容易,使个法术片刻就到皇宫。
偏偏出门时忘忧拽着自己,死不肯撒手,要与自己同去。
带着个拖油瓶,翀昊只好用走的。
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忘忧都走不动道了。看
见纸风车也想要,看见糖葫芦也想吃。
现在,忘忧能说的话越来越多,表达得也很清楚。
翀昊虽然嘴上嫌弃这些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却还是掏钱都买了。
忘忧自小不是被虐待就是到处讨饭吃,对她最好的就是邻家大婶,时常还能给块糖。
如今到这皇都繁华之地,可不是看这新鲜,看那也新鲜?
“哥哥爹,我要买……”忘忧指着摊位上的红豆糕。
“你买这个做什么?”
“给姐姐娘……”
翀昊摸了摸忘忧的小脑袋:
还是很懂事的,知道要给兮愔带好吃的。
正想掏钱买呢,翀昊视线里忽然扫过一抹黑影。
这个黑影翀昊再熟悉不过,几乎刻在了他的心里。
是了了!
了了怎么会来皇都,她不是应该在幽州的吗?
遇见了了的翀昊是最不淡定的,他必须去看看。
他对忘忧说:“在这里等哥哥,哥哥片刻即回!”
忘忧乖巧得点点头。
翀昊转身既飞速追去。
黑影连着闪过了几条街,并不减速。
翀昊心中越追越慌:
若是了了也太过怪异。
了了不像练武之人,即便是练武之人,除非天赋异禀,否则哪里来这么快的脚速让他这个狐狸仙都差点跟丢。
黑影到了宫门脚下,就忽然不见了。
“入宫了?”翀昊在宫门外停下。
“反正要去给兮愔带消息,不如进去查一查。”
翀昊大大方方来到太医院,找到薛甲医,禀报了消息。
薛甲医乐得嘴都要歪了:
秦远终于病倒了,终于轮到我主持太医院了!
翀昊告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皇宫,而是用心找了起来。
他先是借着参观太医院的名头跟薛甲医要了些时间在宫中停留片刻。
查过太医院没有踪迹后再细心扩大范围。
“了了进来怎么会不带一点踪迹,但凡有人路过都会留下气味的啊!”
翀昊靠着狐狸鼻子不停嗅,真的没有任何了了的气味!
怪了!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翀昊被呵斥声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居然已经摸索到了太子的御晁宫。
当日自己假扮琴师在内弹奏过,怎么会无缘无故到了此处?
翀昊望向来人,此人风度儒雅,气宇轩昂,隐隐透着一股威严。
为何会无故害怕?连背上的狐狸毛都竖了起来?
“来者何人?”那人又问一遍,语气更加严厉。
翀昊上前行礼道:“在下太医院分院医童萧朗日,奉秦远秦甲医之命来太医院带话。不曾想迷路了,不巧来到御晁宫。不识阁下是?”
“皇师言仲。”
是皇师!
上次庆功宴并没见过他,只听兮愔提起过。
此人都在太子宫中辅佐太子,鲜少出现,怪不得不认识。
“皇师,在下失礼了,不知宫门在何处?在下需要立刻出宫!”
言仲往宫门处一指,就见翀昊急急转身走了。
言仲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
还是来了!
在皇宫内一搜索,出来时天色居然微微有些暗了。
糟了!忘忧还在红豆饼的摊前呢!
翀昊急得只拍脑袋,每次只要已涉及到了了,他就晕头转向什么都顾不得了,这下好,把忘忧给忘记了。
等翀昊赶到,红豆饼的摊位早就不在了。
忘忧也不在了!
“忘忧!忘忧!”
翀昊急得直喊,忽然嗅到了忘忧的气息!
忘忧抱着一袋红豆饼,站在一个黑暗的墙角,不知道在做什么。
“忘忧!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只见忘忧并不理他,眼睛直直盯着墙角,像是着了魔一般!
“这小丫头不会又中邪了吧!咦,为何我会说又!”
现在的忘忧就像当初看着老太尸身般,一动不动!
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