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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齐了以后，把节选的片段又串了两遍，语文老师才勉强点头，“凑合吧。”

还是挑出了一大堆的毛病。

语文老师接了一个电话，要出去一趟，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先休息十分钟吧，等会我回来，再来一遍。”

顾乔桥抱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说了那么多台词，她好渴，嗓子都哑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话剧社的人基本都认识了，平时见面也会打招呼。

顾乔桥扫视了一圈，现在大家都是两三人坐在一起，闲聊、看手机。

她旁边坐的是余萧然，她在社团里最熟悉的就是他了。

余萧然在低头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顾乔桥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外面的天也渐渐地黑了。

正想着，门开了，先进来的不是语文老师，而是黑漆漆的三脚架。

语文老师肩膀上扛着一台摄像机。

那姿势，像是肩膀上抗了一个麻袋，麻袋里装了一个人。

那摄像机有点旧了，边角的地方也掉漆了。

三脚架的腿也不是很稳当。

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老古董。

语文老师摆弄好摄像机，“这是我找楼下的老师借的，等一会我们正式的走一遍所有流程，我给你们录下来。”

“我们大家一起看看，哪里需要改进，哪里还有问题。”

说罢，她就调试好机器，示意开始。

面对摄像机，就像是来了观众，大家多少都有些紧张。

甚至有的同学，忘词了。

顾乔桥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还有好几次都是背对着摄像机的。

果然，这种事，光排练是不够的，还是要找观众的。

*

最后一遍排练结束，已经七点半了。

顾乔桥背着书包，有气无力的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天。

是阴天，连星星都没有。

真应景啊。

余萧然没背书包，就空着手走了出来。

“你去哪里坐车？”他和顾乔桥并排这走。

“啊，我赶不上末班车了，我刚给我爸打电话了，让他来接我。”顾乔桥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

余萧然点头，“哦。”

他本来是想送她去送她去车站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还有多久到？”他问。

顾乔桥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模糊，困得都流眼泪了。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吧。”她用袖口擦着眼睛，还是忍不住打哈。

余萧然无声的笑，在黑夜中闪耀，回头看她：“你怎么这么困？”

话还没说完，余萧然自己也打了一个哈欠。

接下来的顾乔桥就是，一边打哈，一边笑。

余萧然一本正经的说道：“打哈是会传染的，所以，这是你传染给我的。”

顾乔桥听他说话，好像没那么困了。

“去吃饭吗？”

顾乔桥摇头，她没什么胃口，她只想睡一觉。

“那你想在冷风中站一个小时吗？”

“我饿了。”

余萧然的语气委屈又带着一丝傲娇。

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的袖子就进了校门口旁边的快餐店。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顾乔桥把书包放在了旁边的空椅子上。

余萧然用手机扫了二维码准备点餐，低头说：“你要吃点什么？”

顾乔桥没说话。

太久没有得到回应，他抬头一看，顾乔桥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余萧然被她这么一搞，不知道要干点什么了。

他突然没什么胃口了。

要不他也趴在桌子上一起睡？

好像不太合适，会不会被店员轰出去吧。

最后，余萧然点了一盒薯条。

坐在顾乔桥的对面，晃悠悠的吃着薯条，消磨时间。

时不时的还看一眼沉睡的顾乔桥。

*

顾乔桥是被电话吵醒的，她努力的睁开眼，掏出了手机，贴在耳朵边。

“喂，爸爸。”

“哎，乔桥，你在哪里呢？我还有五分钟就要到你学校门口了。”

顾爸的大嗓门，让顾乔桥更加清醒。

她抬起头看了一圈，有些茫然，“我在快餐店里，就在学校附近。”

顾爸又嘱咐了她两句，要她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顾乔桥在店里搜寻余萧然的身影。

顾乔桥记得她是和余萧然一起进来的。

但是没有看见他。

余萧然不会回家了吧，她解锁手机，已经快九点了。

挺晚的了，应该是回家了。

她有点失落，轻叹了口气。

她的腿有点麻，想站起来动一动，刚起来，身上披着的外套滑落，掉在了地上。

顾乔桥捡起来，拍了拍，随手搭在手臂上。

不对，这是余萧然的额外套。

那余萧然还没走？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高兴，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左顾右望的寻找，眼巴巴的等着余萧然回来。

“你醒了？”他的声音是从身后传过来的。

顾乔桥回头看他，歪着小脑瓜，一言未发。

余萧然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喏，给你买的。”

顾乔桥刚睡醒的眼神十分清澈，眨眨眼，看着他：“给我的？”

刚睡醒，顾乔桥说话的声音沙哑。

余萧然看她没有接，直接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顾乔桥把怀里抱着的外套，递给他，“谢谢。”

接过外套，余萧然弯唇，“你跟我客气什么。”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顾爸又来电话了，估计是已经到了。

“喂，爸爸。”

“哦，好，不用来接我，我马上到校门口。”

顾乔桥挂断电话，看向余萧然，“我爸爸到了，我走了，拜拜。”

余萧然点头，挥手说：“后天见。”

又指了指桌上的袋子，示意顾乔桥带走，他说：“路上吃。”

顾乔桥拎起袋子，冲他笑了下，转身推开门，走出了快餐店。

外面的空气中带有冬天特有的味道，是干燥、冷冽的。

顾乔桥深吸一口气，沁人心扉。

有点冷，她快步向校门走去。

很近，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需要过马路。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亮着远光灯的车，停在校门口。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有一双眼睛在跟着她，远远地看着，目视着一切。

直到她上车，余萧然也拉开了快餐店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