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桥还是张不开嘴，越走越慢，走在后面东张西望。

余萧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磨磨唧唧的小姑娘，无奈的摇了摇头。

停下了脚步，等她跟上，“想好了吗？”

顾乔桥红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犹豫与拒绝。

都没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眼看就快到地方了，顾乔桥反而无所谓了。

大不了破罐破摔。

余萧然突然觉得很烦躁，他跟她置什么气。

最后气死的不还是自己？

他把手提袋塞到顾乔桥的怀里，便大步向前走，不再理会她。

顾乔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

快走两步，追上余萧然，走在他旁边，温吞的说了一句谢谢。

*

等到了比赛的地方，顾乔桥又开始紧张了。

还好，他们被安排在了下午。

比赛上午十点开始，他们既可以坐在前面观看比赛，也可以找空地方排练。

语文老师的意思，反正都排练这么多次了，这一上午，几个小时，也没必要在折腾了。

也折腾不出什么花了。

大家就踏踏实实坐在前面看比赛。

比赛的演出厅很大，粗略估计能容纳八百人。

每个学校都有固定的位置，猛地一看座位区，一片花花绿绿的校服。

就属实验的最好看。

顾乔桥和余萧然挨着坐在了一起。

社团里他们两个最熟了，顾乔桥也没得可挑选。

她坐在余萧然的右手边，靠着过道。

这里面的空调开得足，顾乔桥穿着羽绒服就觉得热了，闷了一身的汗。

她轻轻的拉开拉链，不小心还发出刺啦一声，引得余萧然回头看她。

她尴尬地笑了笑，手掌心里全是汗，拉拉链都开始打滑。

后面再发出声音，余萧然也没看她。

余萧然早就把羽绒服脱了，叠好放在桌子上，只穿着那身黑西服。

他很认真的在看台上的表演，交叠起双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

姿势简单却有点迷人。

顾乔桥用余光偷偷看他，越看自己的脸越烫。

她觉得她这样偷看是不对的。

所以她变成了正大光明的看。

顾乔桥脱完羽绒服，抱在怀里，也专心致志的看台上的表演。

但事实上，她看不进去，一点也不想看表演。

她又把视线放到了余萧然的身上，想着他在看表演，肯定不会注意到自己看他。

所以视线一点也没有避讳，直勾勾的欣赏。

余萧然虽然在看表演，但是能感受到旁边顾乔桥一直在看自己，火烧火燎的。

他感觉自己被盯毛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回头对上顾乔桥的视线，硬憋出几个字：“好好看比赛。”

余萧然被她看的耳根子有些发热，操，还能不能看比赛了。

把他都看害羞了。

顾乔桥偷看被抓，这是她没想到的，真希望地上马上裂开一条缝，她都不带犹豫的，马上跳进去。

她悄咪咪的转换了视线，盯着舞台发呆。

她越想越丢脸，越想越紧张。

以至于，顾乔桥紧张的睡着了。

五分钟以后，余萧然调整好心态，面带笑意的看向顾乔桥，想着看看她在干嘛，这么老实。

她！又！睡！着！了！

顾乔桥为什么这么能睡，余萧然绝望了。

*

顾乔桥在上午的演出结束前醒了，舒服的哼唧了一声，声音不大，只有离她近的余萧然听到了。

余萧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不善：“掐着饭点醒的？挺准时啊。”

顾乔桥没想到她又睡着了，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台上的主持人也再说，上午的比赛结束。

她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了。

脑子里一晃而过的信息被她抓住，有些心虚的说“我昨天睡得太晚了。”

余萧然拉长音调“哦”了一声，显然不信。

随后又轻飘飘的说：“那你昨天晚上是去凿地洞了吗？”

顾乔桥最后的倔强：“昨天晚上学习的有点晚。”

换来的就是余萧然的沉默。

散场以后，语文老师就组织所有人去附近的饭店吃饭，不知道语文老师什么时候定了位置，一路畅通无阻。

而且点了一桌子的饭菜。

扮演四凤的那个女生有些疑问，“老师，我们的待遇这么好呀？”

不光那个女生想问，顾乔桥也想问。

因为她看到，有的学校的学生在门口停放大巴车的附近，领面包和火腿肠。

语文老师还在研究菜单，生怕桌上的饭不够吃，抬头回了一句，“下午还要比赛，当然要吃饱啊。”

顾乔桥感动的热泪盈眶，随即就掰开了一个馒头。

余萧然突然觉得顾乔桥好像哪里不一样了，简直陈眠眠上身。

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顾乔桥，少和陈眠眠玩。

*

吃过饭以后，所有人溜溜达达的回到比赛的地方。

下午就要比赛了，时间还是挺紧张的，他们第二个上场。

“各位同学，抓紧去换衣服啊。”刚到比赛场地，语文老师就紧忙催促。

没有专门的换衣间，大家都是去厕所换，他们是在外面的厕所，表演厅里的厕所，人满为患，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余萧然不用换衣服，就坐在外面玩手机，等其他人。

顾乔桥拎着袋子刚要走进厕所，想到身上这件羽绒服，就觉得碍事。

在外面脱了，直接扔给正在低头玩手机的余萧然。

转身进了厕所。

余萧然有些懵，怀里抱着那件羽绒服，还有她的温度。

他怔怔的看着怀里的羽绒服，这小姑娘好像一点都不怕他了，还真不拿他当外人，还想..当他妈。

这可不行。

他把羽绒服叠了叠，环抱着胸，甚至能闻到羽绒服上的洗衣粉味。

应该是她校服上沾到的。

所有人都换好衣服了，顾乔桥还没出来，旗袍难穿，都在等她。

顾乔桥在厕所被冻得直哆嗦，旗袍又薄的要命，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往里面套衣服。

她现在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美丽冻人。

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换好后，对着厕所的镜子转了一圈，又觉得这点冷是值得的。

还是很好看的，她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