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允阳南部,寒意渐渐减弱,万物不再萧条。
放眼望去,大片的农田已经开始开垦,准备忙着春种。
田坎上可见孩童正放着纸鸢,相比邺城,允阳到处彰显着生机勃勃。
望月一路惊叹:“这才走了一两天路程,真是南北两重天啊。”
“小姐,你看那成片的农田,待秋季时,那该多美。”
沈千夏收回目光,笑道:“若有机会,秋收时还真想来看看。”
望月垂首,神色由黯淡到希翼:“进了东宫,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出来了,不过您若是得到宠爱,一切另当别论了。”
宠爱?
沈千夏轻嗤一声,缄默不语。
允阳是南晋的粮仓,从先帝驰骋沙场开始,允阳的地位便只仅次于上京。
如此重要之地却未设府衙,据说是七王爷容湛管辖,而他归属太子,允阳也称得上是容夜的地盘。
沈千夏眸光渐冷,太子的羽翼着实丰满,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掌握大权的主,要想虎口逃生,也并不容易。
午后阳光正好,暖意融融。
马车缓缓停靠在河畔,稍作休息。
沈暮雪掀开轿帘,朝着家丁数落道:“这种乡下地方,有什么好停留的,马不停蹄的话,明日一早就能到上京了。”
被训斥的家丁低了低头:“三小姐想下车看看允阳的风景,正好舟车劳顿,而这里山清水秀,可以稍作休整。”
沈暮雪嗤之以鼻:“果然是野惯了的丫头,没见识,只配这种穷乡避壤之地。”
穷乡避壤?
沈千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跟她说话,还不如省点口水。
她和望月往河边缓缓走去,沈暮雪又是一顿怒火冲天。
“你神气什么啊?上京繁华富贵之地才配得上我。”
话落,她转身钻进车轿,墨玉与青莲面面相觑,守在了车轿外。
河水潺潺,清澈见底,蜿蜒而下,贯穿整个允阳,河边偶见几个忙碌的村民。
沈千夏刚把手伸进水里,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猛地拉住望月扑倒在地上。
忽而,箭矢如暴雨般从她们身上不远处穿插而过,呼啸声如狂风骤雨,气势雷霆。
望月此时才反应过来,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箭虽然凶猛,却都只是与她擦肩而过。
沈暮雪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吓得花容失色,看着从轿身穿透进来泛着寒芒的冷箭,她前所未有的恐慌起来。
青莲与墨玉拔剑奋力抵挡,家丁身手不凡,应付起来也不在话下。
沈千夏扶着望月退到安全之地,望着快被射成刺猬的车轿,眸底划过疑虑。
箭矢的目标是沈暮雪的车轿。
上京将沈暮雪当眼中钉的不在少数,可在允阳出手,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而且这拨人与昨夜的刺客相比,显然高了一个档次,青莲她们已经渐渐体力不支。
而此时,对方连面都不曾露,只用机关箭矢便已让人招架不住。
沈暮雪蜷缩在中间,惊叫连连,浑身发抖。
“小姐,怎么办?”望月焦急地问。
“先看看吧。”沈千夏语气淡淡,神色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