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轻盈地翻过院墙,拍了拍衣裙。
屋子里亮着灯,她抬步踏进房间,眸光逐渐清冷。
望月坐在一边犯困,明显是在努力支撑着。
苏沁阳满脸愁容,左脚上抹着膏药,无比瘆人。
眼眶还红了一圈,见到沈千夏回来,目光亮了亮。
沈千夏忽略她,朝望月开口:“望月,你先回房睡去。”
望月掀了掀眼皮,抬手抹了下嘴角,应声说好。
诺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苏沁阳。
苏沁阳连忙起身走向她,语气愠怒中带着责备,“千夏,你怎么能自作主张,不配合柳家与暮雪,就让太后下了懿旨呢?”
“我等了你一夜,心神不宁的,你究竟怎么打算的?你可不能任性胡来,惹她们不高兴啊!”
沈千夏胸腔一闷,淡淡笑道:“我高兴就行!她们如何关我什么事?”
她的笑意无比寒凉,眼底滑过的是幽暗与寒凉。
苏沁阳僵住,嘴唇动了动,语气更加急切起来:“你只顾自己高兴,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吗?你当初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这样会害死臻儿的!”
沈千夏抬眸,秀眉微蹙,眼底的冷意越发浓厚,“苏姨娘在柳凝香面前卑躬屈漆,受尽屈辱,怼起我倒是伶牙俐齿!”
苏沁阳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叫我姨娘?”
沈千夏轻拂衣袖,在榻上落座,“以前是我不懂规矩,唤姨娘为母亲,在这个家,你们都不配为母亲!”
她的话字字珠玑,犹如冰刃,割在心口生生地刺痛。
苏沁阳愣在原地,脸上除了惶恐与担忧,没有半分意外与沮丧。
这本是情理之中。
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千夏淡淡地瞟着她,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
那点惶恐担忧,大概是怕沈臻因此而受牵连吧。
苏沁阳从惊愕中缓缓回神,眸底划过不甘与挣扎,“你不认我可以,但是臻儿从小就把你当姐姐,他心思醇厚,你连他也不管了吗?”
沈千夏扔给她一个冷眼,“他把我当姐姐与你不把我当女儿,是两码事,你别拿他来怼我!”
“你如果还有点脸皮,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别像舔狗一样地贴着柳凝香母女,却做着伤害自己儿女的事!”
苏沁阳的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你以为我容易吗?柳氏将在你那里受的所有怨气往我身上撒。”
“我身份低微,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想靠自己的丈夫也靠不上,只能在他们面前低头哈腰!”
“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们,你如果能嫁给太子,将来封妃封嫔都好过现在吧?我们都跟着沾光,不用如此低声下气!”
沈千夏慵懒地靠在床头,如潭的黑眸流转着冷漠。
将自己的下作行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已经没有尊严可说。
她半眯着眼睛,不再看苏沁阳,“你的所作所为是何目的,你心里有数,不必强行跟我解释。”
“若是要沾光,你继续贴着沈暮雪就是,她自己是太子妃,马上要风光地嫁入东宫!”
苏沁阳紧握着拳头,身子簌簌发抖着,望着眼前陌生而绝情的沈千夏,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