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雨被她的动作刺痛了眼睛,讥笑道:“怎么,我同知露话,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一个二级宫女的贱婢,指手画脚。”
“呵,贱婢。茗雨姐姐,同样是宫女,谁又能比谁好很多呢。我下贱,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焕春面不改色的唇齿相讥,心里对于她的侮辱,却连一丝的波澜都生不起。
这样骂韧贱的话,她在教所里听的,可比茗雨的难听百倍。
而茗雨呢?她虽然从和知露一起吃过一些苦楚,却很早就跟了历涵泱,也算的上是顺风顺水。
从来都是被人端着捧着敬的,哪里听过这样难听的话。
便是如今不得公主的喜欢了,其他人便是低看她两分,却也怕公主会心软重新宠幸她,不敢明着给她难堪。
所以这个气她又哪里受的住,当时就发了怒,愤然:“大胆,你一个教所出来的下贱胚子也敢和我这样话,便是我今日落了难,也比你高一级。”
一直在想着怎么拉架的知露听见她的话,一愣。要牵扯焕春衣袖的手,僵在了原处。想要露出个好看的笑容,却似是哭了一样,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她,原本也是教所里出来的姑娘啊。
茗雨,你不记得了吗?
模糊的双眼一直在紧紧的盯着茗雨,似乎等着她推翻自己刚刚过的话,可茗雨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还是那般咄咄逼饶模样。
宫里不许宫人随意哭泣,不吉利,她慌忙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掉,抿着嘴巴不吭声了,像个鹌鹑一样。
历涵泱刚从窗子里探出头,就看见这一幕,她低声的叹息一声,而她们三个却还不晓得。
她的这两个大宫女,一个没贼心没贼胆,一个有了贼心却没有贼的脑子。
做事都还不如在教所里摸爬滚打长大的焕春,历涵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捧在手心里。
袅袅的热气升腾,遮掩住了她的视线。
“没错,茗雨姐姐如今是比我大了一级,可是过一个时辰之后呢,还会吗。”焕春低声的对着她,一张秀气的脸上却带着邪肆的笑容。
这一感觉让茗雨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毡板上的肉,随时待她宰割。
茗雨词穷了一瞬,便抬头挺胸向她前面走了一步,似乎这样能给她增加一些勇气一般。轻笑着:“可此时此刻,我比你高一级,所以我怎么样惩戒你,都不过是告诫后辈而已,对吗。”
“自然是的。”焕春继续笑着,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她。
“还笑呢,马上你就要笑不出来了。”茗雨以为她没发现自己的陷阱,洋洋自得接着:“现在嘛,我就罚你跪在这里跪三个时辰,一边跪,一边大喊,自己是个贱婢,是下贱胚子。怎么,我对你还算仁慈吧?”
茗雨完大笑了起来。
知露看着她,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名字声音。
可是,她却已经无法把面前的这个人,和昔日的茗雨叠在一起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也算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傻乎乎的姑娘。